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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披散著,半點妝飾也無。他淡青色的衣衫有柔軟伏貼的質感,緊緊貼在了她的面板之上。

安靜地相對,時間都彷彿停滯了一般,不願前行。

他將她攏於懷中,手指憐惜地穿過她的如流波一般微有光澤的青絲,徐徐開口問道:“煙兒,你此次和莫尋在一處,可有見到無憂?”戰事紛亂,他們的一雙兒女皆不能在身邊,這恐怕是此時此刻最大的遺憾了。

只是,如今慕容成傑固守天險,牢牢佔據著晉都,這樣苦熱的戰爭,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遠處天邊懸掛著的月兒,已是圓了一次又一次,只是不知何時,他們才能真正的閤家團圓。

她仰起頭看著他,他的下巴有新劃過的青鬱的色澤,像是清晨日出之前那抹微亮的晨光,略略遲疑了下,她開口道:“見到了,莫尋其實並沒有將無憂送去夏北王庭,而是將她留在了涼州。無憂她,很是可愛呢。”她有些猶豫,不知無憂患有先天性心悸的事,她該不該告訴他呢?如今前線戰事逼緊,是否不應當再分他的神了。

風離御輕輕嘆一口氣道:“無憂,生下來時,我只匆匆見了一面而已,那孩子長得像極了你,很美。也不知如今長大些了沒有,也不知莫尋是否會好好照顧她。那日與他決鬥,當時我背後的箭傷又是復裂,加上戰事臨近,不能久留,否然我一定會將無憂要回來。”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唇邊依舊是淺淺笑得溫婉,可卻難掩心底的酸澀苦楚四溢,像是含了一枚極青的梅子在口中,吐亦吐不出,吞亦吞不下,只得任它酸在口中,澀到心裡。她真的不知道,她的無憂,還能和他們團聚麼?又何時才能團聚?

他似感受到了她的異常,俊眉緊蹙,輕輕托起她的下穎,溫潤如水的鳳眸深深凝視入她的眼底,她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那樣的悽然無助寫的是清清楚楚,心內一震,他顫顫開口問道:“無憂,可是有什麼事?”

煙落轉眸,望向微微顫動的燭火,那樣的輕顫彷彿能映照出人生的無奈,他是無憂的父親,如何能瞞得了他呢。即便此刻瞞住他,又能瞞得了他多久呢?

再次緩緩伏身,她緊緊擁住他頎長挺拔的身軀,低聲嘆道:“無憂患有心悸之症,是先天之症,這世上也許只有莫尋才能治好她。”略略抬起頭,她強自扯出一抹寬慰的笑容,輕聲道:“所以,御,你不要過於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先天的心悸之症?怎會這樣?”他似是一驚,突然將煙落自膝蓋上拉起,復又望著她,眉心突突一跳,似是風熄滅燭火前的驚動,顫著聲疑問道:“難道是那一次,我不慎用金令牌砸中了你的腹部,那日你流了那樣多的血,會不會是這個緣故……”

她急忙捂住他的薄唇,搖一搖頭,極力壓住心頭的忐忑與驚動,柔聲道:“胡說,不是的,莫尋說不是的,你別徑自胡思亂想。”事已至此,雖然無憂之事他們都有責任,可她不願他再如此自責了。眼下,於他最要緊的事,是收復晉都。至於其他事,日後再從長計議。

風離御順勢環擁住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澀啞,低嘆道:“終究是我令你受苦了,你懷著咱們的孩子是那樣的辛苦,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也沒有讓你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輕輕嘆息一聲,他撫著她的背脊,聲音似柔軟展開的一匹絹綢,道:“煙兒,跟著我,你過得很辛苦麼?”終究,是他將她拉入這樣一場暗無天日的皇位爭鬥之中,是他的私心,想要徹底佔有她,才會令她深深陷入局中。

她緩緩滑下一寸,頭抵在他的胸前,靜靜道:“御,若真有辛苦,如今我已是甘之如飴。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瞞我這般辛苦了,我不要獨活,只想與你同生死,共進退。”他是那風晉皇朝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是他的皇后,他身負的沉重責任,亦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論會有多麼辛苦,她都希望能與他一同分擔。

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額上,鬍渣硌在肌膚之間,刺得她酥酥地麻癢,只聽他柔聲道:“煙兒,就快結束了。再不會辛苦了。”

她不語,只是安靜閉上眼眸,頷首回應,風風雨雨,經歷了那樣久,湛藍的天空,終於要見彩虹了麼?

她的手停留在他的手心之中,默默感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他的肩膀堅實而穩固,她依依靠著他,聽著他的心跳聲沉沉入耳,舒心而又安適。

“煙兒,不要離開我……”突然,他似輕聲低喃了一句,縹緲若雲煙,一吹即散。

煙落沒有聽得十分真切,復抬首,看向風離御,柔聲問道:“御,你剛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