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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喟嘆道:“理何其簡單,不過是君難從之。”

“看來,你頗懂政事。”他唇角勾起一絲興味,深邃的眸中含了欣賞,俊顏若春風拂面,神采奕奕。留下她是對的,日後必能於政路之上助他一臂之力。

“煙落一屆女流,豈敢妄論政事,隨意發發感慨,讓七皇子見笑了。”她溫言道。

“呵呵,今後便許你隨意出入書房,這次的無心之失便作罷。”他勾唇道,將手中卷本塞入她手中,又道:“既然你這麼喜歡,便送與你了。”

夕陽滿天,西窗外忽然有刺目陽光耀上她的眉眼間,驚愕的忘了眨眼,良久方才覺著眼中已是乾澀疼痛,價值連城的手卷隨意送給她,他是太大方,抑或是太難琢磨?

風離御已是行至書房門口,卻忽的迴轉了身,略一思忖,“今晚本皇子要啟程去靈州,你也一同前去罷,趕快去收拾收拾東西,你的丫鬟就不用帶上了。”言畢,又深深望了她一眼,見她仍在呆愣,唇尖輕扯,神情難測,他抬步離去,俊朗的身形消失在了炫彩的霞光之中。

煙落在沉穩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中,一陣恍惚,那種失神的怔愣似湖心蓮花被水波盪起細密的漣漪,晃碎了她清麗的容顏,窗外一顆石榴樹梢,已是有點點盈翠,寒冬未過,直教她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忽然,一抹豔麗純美的笑容自她眼前一閃而過,快得無法去抓住,只一瞬又化為無限哀怨的淚眸盈盈看向她,心中有驚慟芒刺。撕裂的淡紫色輕紗鮫綃依舊靜靜地躺在她的袖中,四處鑽入的涼風,時時提醒著她的理智。

他地位尊貴,金錢,稀罕物什對他來說能算得了什麼?而他都是這般哄女人的麼,寵得時候,大方的打賞。膩了以後,便無情的遣離。像柳雲若那般女子,父親不過四品官員,於他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想必不過是圖個貌美,一時新鮮罷了,卻害了雲若那樣烈性女子的一生。

心中堅定,她不會動搖。即便這時他給予她再高的承諾或是恩賜,也不能動搖她想與傲哥哥雙宿棲息的決心。她不要過那種成日爭寵的無趣生活,亦不想與那麼多女人共事一夫。她只想與自己心愛之人,隱匿於瓊山碧水之間,得一分清淨與逍遙。

將那本黃昌碩的《論戒》放回博古架之上,如此貴重之物,她承受不起,亦不想欠他的。徑自回了自個的房間,她開始為另一件事情犯起了愁。

試問,時下已是黃昏,晚上便要與七皇子一同出發去靈州。那她探得的“岐山”路線,又要如何通知傲哥哥呢?這一切,還能來得及麼?

躊躇良久,她將寫有“岐山”兩字的紙條縫入一件繡有數朵白色水靈靈梨花的淡粉色錦服之上,由於時間緊迫,她只得匆匆穿至身上,心中想著在路上再另作他想。

手忙腳亂的收拾好一切,屋外的天已是漆黑一片,程管家已是差人來催了兩次,再耽誤下去,恐遭疑惑。她急急的拿了包袱出了宜芙院,向離園門外奔去。

剛至門口,卻忽然颳得一股怪風,抬首間竟是莫名飄下一陣急雨,白日裡尚且陽光明媚,不想天變得這般快。

噼裡啪啦的一陣雨點,園中有大捧的梅花沾雨重了身量,在風中搖搖欲墜,空氣裡瀰漫著帶著幾分潮溼氣息的繾綣奇香。

煙落提起妃色裙鋸,一路小跑著向門口而去,昏黃的宮燈在雨中益發的迷濛飄搖,她的心中卻漸漸的清亮起來。計上心來!她莞爾一笑,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在池塘一側的鵝卵石上跌了一跤,來不及收回的手,握緊的包袱自水中輕輕滑過,浸溼了一片。

無暇顧及,她匆忙奔上了早已等候在了離園門口的華麗朱輪銀帳馬車之上。

風離御顯然眉間已有一絲不耐,見了她,只淡淡問道:“怎麼這麼久?”

煙落拉過裙角,刻意遮住方才摔倒之時的染上的髒汙,垂首斂眼道:“抱歉,讓你久等了。”言語間是一臉柔順。

擺了擺手,風離御向車外吩咐道:“啟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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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進入糾結之中了。

第一波陰謀見分曉,究竟是誰在算計誰呵呵

第四十章 誰道梨花勝牡丹

車輪啟動,漸漸駛離了離園。夜風寂寂,吹得車外枝頭殘葉簌簌發顫,掀起車窗一角,只見離園門前的兩處紅色燈籠已是愈來愈小,一陣急雨過後,空氣中似瀰漫著水樣霧氣,不遠處明明滅滅的宮燈之下,那華麗的飛簷稜角已是愈來愈模糊。

馬車相當的奢華,銀框金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