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撇撇嘴,心下起了惻隱,口氣還是不由自主地軟下來:“既然如此,你不去找那個兇手,為什麼找我要解藥?”
“你不是想要皇后的位子?”
朱胤勾了下嘴角,冰冷的寒意蔓延至滿臉,“明家不是想要這江山嗎?”
明珠眸內閃過一絲驚怒,低吼道:“你胡說——”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十四)
“看看你的態度!”
朱胤冷哂一笑,“這天下除了你,還有誰敢在朕面前這麼放肆!”
一句話堵得明珠啞口無言,磨蹭了好久,她才不甘示弱地回駁道:“我……誰叫你自己這麼窩囊!”
“難道你不清楚,為什麼朕這麼窩囊?”
明珠心一凜,眯眼微睞:“你這話什麼意思?”
“當日你身中劇毒,居然有人特意將藥送到衙門。這件事不是很匪夷所思嗎?”
明珠腦海裡閃現出那雙簇紅如焰的眼睛,和那個妖冶女子有瓜葛的只有葉玄琪,他分明是因愛生恨想要報復朱胤而誤傷了她,這樣派人送藥到衙門也能想通。
這是刺殺皇上掉腦袋的大罪,讓她怎麼解釋?朱胤要是信了,禍及的是玄琪安危;要是不信,解釋只會變成掩飾,反而越描越黑!
“你竟然懷疑是我?”
明珠背過身去,冷冷審視著牆上的一副瓊花圖,字跡十分熟悉,落款處的人名是伯瑜,“如果是我下的毒,會讓恆兒喝她的血?會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中毒而亡?”
說到這個夭折的孩子,朱胤眼內閃過一絲悲慟:“明家不需要一個有缺陷的孩子,不是嗎?”
他怎麼會知道二哥對她說的話?!
明珠恍然大悟,抬手震顫地指向他:“你派人監視我?”
“如果問心無愧,朕又能抓到你的把柄?”
朱胤將几案上的茶杯重重一擱,“朕當你只是脾氣壞了點,今日才發現你心腸如此惡毒,為了陷害皇后,竟然不惜捨棄自己的孩子。”
明珠怒衝上前,袖子一下子拂掉他面前的茶杯:“我沒有!”
落地的茶杯四分五裂,朱胤擰眉,瞥了眼金靴上濺到的茶漬。
“坤寧宮的宮女春杏昨夜已經招供了。”
朱胤將一張寫滿白紙黑字的罪狀,扔到她面前,明珠撿起來一看,臉色越來越青白,那個春杏竟然說受她的唆使給皇后下毒!
“胡說八道!”
明珠憤然地將狀紙撕扯成碎片,全部扔到地上,又狠狠在上面踩了幾腳:“我根本不認識她!是她自己跑到永壽宮求見我的,這上面說的都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誰陷害你?”
明珠努了努嘴,“我不知道。”
“來人!”
朱胤臉色一沉,對於迅速進來的兩個宮人連眼也不抬一下,“將明貴妃暫時收押,關進大牢!”
什麼?關進大牢?怎麼可能?!
明珠腦袋一片嗡嗡,胳膊上倏忽一緊,被人牢牢拽住往後拖。
她掙扎了兩下,剛甩開又被抓住,整個人都血液沸騰起來,大叫道:“放開我!”
朱胤看也不看她,冷漠地揚起俊俏的眉:“一日不交出解藥,一日不許放出來!”
“我沒做過!你憑什麼關我?我要見姑姑!我要見太后——”
明珠叫囂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聽不見,他才重重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零落的碎片,一片又一片,縱然那般小心翼翼,還是避免不了割破手指。
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在地磚上,摻和進茶漬中,瞬間就淡去。
就像那種淡淡的疼意,藏在心口,好似只要他去忽略,就真的可以不疼。
太后是嗎?
呆在坤寧宮這麼久,再過段日子,他是應該去給她老人家請安了。
藉著鐵窗的微光,照亮的石板上有幾隻黑黢黢的老鼠竄來竄去。明珠撓了撓頭,又撓了撓身上的面板,全身起了幾層雞皮疙瘩,好像哪兒都癢。
嚷了一個白天,如今到了晚上,門外也沒人搭理她,就連這兒的老鼠也不怕她的叫嚷,原來就在那兒磨嘰就繼續在那兒磨嘰,她更加煩躁,不管坐著,還是站著,渾身都不舒服。
不知道小嬋這丫頭有沒有機靈點,去找太后姑姑求救!
朱胤那個混蛋,居然憑一個小宮女的話就將她關押進來,她倒要看看,他要拿什麼有力的證據說服太后姑姑!
她嫌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