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服侍黛玉,他便要走了出去,但是卻被黛玉拉住不肯鬆手。
雍正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只拉開黛玉的手,輕笑道:“我只是去看看給你煎的藥。”
說著便走到了外間,外間只有柳御醫和張御醫在,柳御醫手腳倒也是利落,很快就配好了藥,也支起了小火爐,放上了煎藥的石鍋,開始煎藥,就差那份龍王血藥引子。
雍正拿起了一旁的刀子,毫不遲疑在左手手腕上劃了一道,鮮紅的血,汩汩流出,一滴一滴,逐漸涓涓成流,落入石鍋。
柳御醫見份量已足,立刻就替雍正敷藥包紮傷口,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感嘆。
雍正淡淡地看著傷口,然後道:“今日之事,不許任何人知道。”
柳御醫和張御醫連忙答應了,然後柳御醫一面煎藥一面搖頭道:“那姑娘也是自己找罪受呢,若是當初姑娘自己服用了那優曇仙花,如今早已什麼也不必怕了。”
雍正聽了目光一跳,“你說什麼?如果姑娘服用了優曇仙花會怎麼樣?”
柳御醫道:“古書有記載,優曇仙花不但有返老還童之功,而且體弱之人服用則百病不生,諸毒不侵。以這位姑娘先天不足的症候,正是該服用了那優曇仙花才是。”
雍正聽了,心中怒火熊熊,不知道是該責罵黛玉,還是該好好地疼她。
這丫頭,她也懂得醫術,也必定是知道優曇仙花對她是身體有好處,但是沒想到她竟先把優曇仙花給了自己和十三服用。
她的心,他自然是明白,但是若是她不好的話,他怎麼會好呢?
這世間,也只有她才會先想到了他,然後才會想起別的。
優曇仙花,原來對她身體才是最大的俾益,但是她竟不管自己,這份兒心意,他是感動,但是卻也憤怒。
藥煎好了的時候,雍正親自端了進去,卻見黛玉正在生氣,小臉氣得慘白。
雍正坐在炕邊,問雪雁道:“怎麼回事兒?姑娘氣什麼?”
雪雁忙接過了藥碗,才道:“姑娘正氣著薛家的算計呢!好端端的,姑娘也不曾得罪了他們,偏竟還對姑娘下這毒,淬在戒指上,這心計也算是用盡了!”
雍正冷冷一笑,心中自有計較,一面喂黛玉吃藥,一面道:“你身子素來是不好的,還氣惱在心中,豈不是和你的身子骨過不去了?此後你只好好兒將養你的身子,不許再有了病不叫人請御醫了。外頭的事情,就交給我罷。”
看著定窯脫胎填白碗中黑糊糊的藥汁子,刺鼻的味道叫黛玉捏住了鼻子,“好難聞,好苦!”
“難聞也要聞,苦也要吃,誰叫你病了也不叫人去請御醫的?如今就該好好懲罰你!”
黛玉嘟著嘴,捏著鼻子好容易吃完了藥,趕緊揮揮手,推開了眼前的藥碗。
雍正拿起一旁早已備好了的蜜棗兒塞在黛玉嘴裡甜口,黛玉咬著蜜棗,打了個呵欠,藥性上來,渾身有些兒熱乎乎的,睏意也陣陣襲來,便順勢躺了下來,拉起被子就睡了,卻無人注意,她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
雍正有些失笑,病中的黛玉帶著些許的嬌憨,也少卻了素日裡的冰雪機靈,迷迷糊糊入睡的模樣兒,可愛透了。
拉高了杏子紅綾被子,替她蓋好,雍正這三天以來每晚都要親自來守著黛玉,此時又放了好些的鮮血,也有些疲累,雪雁忙把黛玉臥室中的長塌收拾了出來,服侍雍正歇息。
黛玉本性淺眠的,但是因是吃了藥,要渥汗的,她竟睡到了次日傍晚才醒轉。
雪雁笑道:“姑娘可真是能睡的,昨兒睡了一夜,今兒睡了一天!但是真真兒藥是有效驗的,氣色竟好了許多。”
黛玉也覺得有些清醒,身子竟似也輕了好些,便擁著被子坐起來,肚子也覺得餓了,眼睛垂涎地看著雪雁手上託著的蓋碗。
雪雁笑了一聲,道:“瞧姑娘饞得什麼樣兒了。”
說著揭開蓋碗,卻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靈芝粳米粥,香氣濃郁,鮮美無比。
紫鵑過來坐到了炕邊,拿著小銀勺子舀著粥吹涼了,用手帕在下面託著喂黛玉吃。
“姑娘先前昏迷了三天,粒米未進,昨兒個又吃不下,好容易今兒醒了,但是脾胃也薄了,還是少吃一些兒。”
黛玉小口小口吃著,有些好奇地道:“我病了的時節,就是沒有人來打攪的?”
紫鵑道:“怎麼沒有?老太太時不時就打發人來問,每隔一刻鐘就來一遭兒呢!大奶奶和鏈二奶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也急著,都在老太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