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皇后是看透了後宮里人的心計的,見黛玉如此,也約略可猜測得出,只忍不住輕輕的拍打了她小手一下。
“你若是再多心,四嫂可是惱了!人生在世,求的是什麼?身外之物,豈能叫心中圓滿?丫頭啊,你沒有錯,也沒有對不起我,若是錯,就是那時光的錯,沒有叫你們能早早相遇相知。可是,如今也不晚,只要你不嫌棄你四哥年紀比你大得多,你們會幸福的。你們幸福,四嫂也才高興啊!”
撲到那拉皇后懷裡,黛玉嚶嚶哭泣,是感謝?還是敬佩?已經都不那麼重要了!
四哥何其有幸?她又何其有幸?能遇到四嫂這樣好,這樣溫柔體貼的人。
拋去她自己心中的所有,卻只為成全他和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這樣的胸襟?
摟著黛玉,那拉皇后臉上卻是溫柔的笑意,眼中卻是點點的失落,但是更多的,卻是欣慰。
“丫頭啊,你記得了,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你們的心,我都明白,只可惜,我卻做不到你和他那樣,刻骨銘心。你孑然一身的,只是簡簡單單地對他,沒有想過他的身份和地位。可是,我不同,我雖然也略懂得他一些,但是終究我更重視我的名聲和我的家族,所以,他也沒有對不起我,因為他給了我我想要的一切。”
解開她的心結,也祝願她可以早日和他結為秦晉之好。
他,太累了,也太滄桑了,牢牢得守住她的人和心,或許會叫他更知道愛惜一些自己。
風捲起了雪花撲打在玻璃窗上,那是什麼?是誰的心思?是誰的心語?溶入了那冰冷的風中?
如訴,卻無人知。
雍正黛玉新婚喜
正月裡,人人團圓,卻只有賈家是最熱鬧的,是最欣喜的,只因為終究有人覺得自己此生心滿意足。
煙花燦爛,繁華榮榮,吃年酒,過元宵,那震耳欲聾的唱戲聲,嬉笑聲,響徹半邊天空,惹得路人都連連讚道:“也就只有他們家如此罷了,若是別人家,必不能的。”
王夫人心滿意足地看著元宵節裡的熱鬧,只是不得黛玉的家產,未免美中不足,想著反正有的是時間,總能將那林家的財產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因此倒也略放了一些心來,復又喜歡起來。
卻只有寶玉拽著她的衣襟問道:“怎麼寶姐姐不見?怎麼林妹妹不見?家裡就剩下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好生寥落的!”
元春賜婚之事,家中上下雖都知道,卻只瞞著寶玉一人,惟恐他佳期未到,卻忽然鬧事。
因薛家已經搬走,黛玉又早早就給忠毅公府接了去住著,也難怪寶玉忽然如此問。
王夫人愛憐地整了整寶玉的帽子,看著他越發顯得如玉的面容,心中更是開心,道:“傻孩子,你寶姐姐是有家有業的,自然是要回自己家過節去了!你林妹妹,如今上了高枝兒,自然看不起咱們家的熱鬧了。”
寶玉道:“林妹妹最是清雅的,怎麼能上了什麼高枝兒?我再不信的!”
王夫人心中有了計較,道:“那不過就是假清高罷了,你什麼時候見到她是清高的了?若是真清高,怎麼能巴巴地和先皇和當今那麼好?那四林商行裡送東西,她什麼時候是不收的?那完顏公子送繡莊,你什麼時候見她推辭的?在咱們家清高,只是看不起咱們家卑賤罷了,偏你還把她當寶呢!”
寶玉只聽得臉色鐵青,脖頸上的青筋也掙得老高,隨即跳了起來,道:“我不信,我這就去找林妹妹去,要當著她的臉問個清楚,問她為什麼看不起咱們家!咱們家可是貴妃娘娘的孃家呢,有什麼比不得她中落的林家的?”
王夫人心中一喜,隨即拉著他的手,道:“可見你是個莽撞的孩子,那忠毅公府如今門檻子高得很,你當你是能進得去的?連一般的王爺福晉也進不得呢!你且老老實實在老太太跟前湊趣,只要老太太疼你,將來這家還不是你的?憑那林丫頭怎麼看不起,你貴為國舅,也比她高貴。”
一番哄說,才叫寶玉老老實實坐到了賈母跟前。
賈母此時已不大待見寶玉了,因此也不在意,她自在榻上歪著,下面擺了酒席,跟前一桌只有三春和寶琴湘雲,寶玉和寶釵則坐在王夫人席上。
李紈親端上一個梅花式大盤子,裡面放著兩碟子點心,笑道:“老祖宗嚐嚐這個,是林妹妹特地打發人送來的,只說是宮裡今兒才送了忠毅公爺的點心。”
賈母聽了拈了一塊來嘗,道:“這味兒好,鬆軟,是什麼做的?竟沒吃過。”
李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