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忽然傳來噩耗:徐皇后,薨逝。
“真討厭!非要趕在這個時候!就晚一個時辰都使不得!?”微颺亂髮脾氣。
她還沒看完信呢!
翠微抿著嘴笑,一邊給她整理素服,一邊輕聲勸道:“不然您就拖一會兒再去。也未必一定要這麼及時出現的。”
“你說得對。”微颺一揚眉,坐了下來,接著低頭看信。
“……你家阿謨大兄真是個急脾氣,我這把骨頭差點被飛馬顛散了。況侯中的毒我很熟,那是當年我姨母從家裡帶走的方子,本來是給她預備著收拾不聽話的妾室的。看來已經都落在了俞家的手裡。
“想必況侯的毒被順利清除一盡,我的身份就掩不住了。你幫我看著我表姐一些,我怕俞家會滅了她這個口。好歹是我姨母的血脈……”
微颺的眉心皺了起來,信一放,立即站起來:“叫青粲。”
長公主府裡輕功最好的就是青粲。
不過半刻,青粲便趕到了況侯府,進門便問:“邱醫正來了麼?”
“正在裡頭。”守衛認得她,忙據實以告。
青粲肩膀一鬆:“那就好。”
宮裡一片假哭聲。
微颺連裝假都懶得,進門便問:“陛下在哪裡?”
“靈堂設在蓬萊殿,太后和陛下正在那邊苦惱,景王妃,和祺王、祺王妃、祺王側妃,以及徐家的人,都剛剛進宮,正往那邊去。”禁衛解釋得盡職盡責。
微颺看了他一眼,點一點頭:“好。”
換了轎輦,慢慢地往蓬萊殿走。
那邊聽說她來了,新帝索性走了出來,讓人半路攔了她,轉路去了宣政殿說話。
俞太后最不願意新帝與微颺多來往,抬頭剛要說話時,被趙歙悄悄拽了拽衣角,才一遲疑,皇帝便沒了影子。
“做什麼要攔我?”
“皇后怎麼死的肯定擺不上臺面,徐家也肯定想要鬧一鬧。陛下躲著,是讓太后放手施展,徐家該怎麼就怎麼,不用顧忌。
“再有,皇后的後事,若是陛下不替您找個人扛著,就得您來辦。您給她辦後事,您不膈應?再說,還要好看、還要省錢,難道讓您去跟戶部交接不成?
“咱們那位長公主不是正在辦那兩樁喪事嗎?索性,一起都讓她辦了得了。也不枉她這鎮國的封號呢……”
趙歙陰陽怪氣、幸災樂禍。
俞太后越聽越舒服,笑眯眯地靠回軟榻上,連連點頭:“不錯。哀家若是去了,她反而拿喬。讓皇帝跟她說,正好!”
宣政殿裡。
微颺不禁抱怨:“我又不是宗正卿,皇兄怎麼就摁著我一個人用?這也太過分了。讓祺王辦!”
“反正桓王回來還早,大不了朕把這個宗正卿封給你就是了!
“至於老四,他是個聰明孩子,他娘是為什麼死的、怎麼死的,他只一打眼便明白了。你讓他怎麼拉的下臉來給他親孃辦後事?
“好長安,你就當是幫皇兄的忙吧?”
新帝雙手捂著眼睛,頭疼無比,身上的素白繡金龍的常服越發顯得憔悴。
微颺看著別處,坐了半天,才忍不住氣一般,小聲發牢騷:“難道我就樂意給她辦後事了?!執兒已經癱了,一輩子離不得輪椅,我給他找了這麼多年大夫,不也沒看好?就這樣都不肯放過人家!
“就算他跟老四走得近,老四也愛聽他的,那也是因為你們二位當父母的不肯盡心疼愛!
“皇兄也就算了,就當抱孫不抱子,對兒子嚴厲些也是有的。她一個當孃的,不反省反省這些年到底是有多偏心,怎麼還怪到一個殘廢了的孩子身上了?她還是不是人?!她那顆心,是讓狗吃了嗎!?”
新帝被她當面罵了個狗血淋頭,卻又無法反駁,只連連苦笑搖頭,道:“罷了罷了,朕都賜死她了,還能怎樣?總不能把她的事情公諸於眾吧?那老三老四可就都別做人了。”
“不看在皇兄和兩個孩子面上,我要管她的事情,我長安兩個字倒過來寫!”微颺氣鼓鼓地站了起來,想一想,緩了神情,又道:
“我去看了況侯一眼。按說已經解毒好些日子了,可還是有些萎靡,大概這次是傷了內裡了。”
新帝點頭:“朕讓邱醫正親自去了,回頭有信兒了,告訴你。”
“是。還有廢太子那邊?有訊息了麼?”微颺直直地看著新帝。
新帝眼中閃過厲色:“才查到。果然是永寧伯。他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