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難看的俞太后,再也不顧及她的面子,切齒問道:“母后口口聲聲說長安冤枉俞家,朕倒想問問,俞家若是沒做這件事,那是小四媳婦在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陷害區區一個蠢貨妾室麼?”
“皇帝!皎娘是你嫡親的表侄女!你不要忘了!”俞太后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微颺一聲冷笑:“太后娘娘把那小娘子硬塞給人做妾的時候,可記得她是當今皇帝嫡親的表侄女?”
自甘下賤的俞家,難道還想在皇帝面前論一論親疏、爭一爭體面麼?
新帝冷淡地看著太后:“朕在說道理,母后不要扯人情。”
“禮法不就是人情?天下律條,哪一條哪一款不是為了天子宗室?你跟我說道理?道理就是,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先論親疏,再說道理!”
俞太后輕蔑的目光在新帝和微颺之前打了一個來回,冷笑一聲,“連這個都想不透,就不配在含元殿上稱孤道寡!”
新帝怒不可遏,就像俞太后剛才一般,拍案而起:“母后的意思,是朕該把這個皇位讓給您來做不成?”
“太后娘娘所言不差!”微颺搶在俞太后冷笑著反駁之前開了口。
兩個人都是一愣,各自驚疑不定地看向微颺。
微颺彎唇露出一個微笑:“我姓微,我離宗室最遠,我有這個自知之明。
“可是俞家女,她姓俞。
“而祺王妃生下的那個孩子,卻是姓鬱的。
“當今陛下的那個鬱,大行不久的先帝的那個鬱!
“論親緣,也許太后娘娘您跟陛下最親。但論禮法,您不過是鬱家的媳婦,那孩子,卻是鬱家的血脈,天子的傳承,未來的宗親。
“對皇帝陛下而言,他親,您疏。
“您要是連這一點都鬧不明白——我看,這大福殿,您只怕是,住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