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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可她最終還是沒有觸控到身毒(印度)那片神秘的土地。”

“來日的某一天,我大漢朝廷的官兵們會去造訪那裡的。大漢王朝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兩百多年了!”

“據說我們夷人的祖先昆明人,非常喜愛漢人那博大精深的儒學。”

“是呀!武帝時期,祖先們派過許多人去學習儒學。我們夷人的第一位儒生名叫張叔盛覽,是大學子司馬相如最喜愛的高徒。司馬相如曾把他的一篇賦文推薦給喜愛賦文的武帝來御覽。”

“可是現在的儒學,不僅成了權謀家們內訌的兇器,還被盡其所能地運用到壓榨和盤剝百姓上來了。官兵們到處抓人來修博南道,又只想趕工期而不顧他們的死活。我的子民們,還有臨近部落的酋長們,都想反抗官兵。”

“是你的阿爸誠心歸順了朝廷,朝廷才籌集了重資,強行從漢地徵派了大批罪人流民來開鑿博南道。等博南道修通了,這條商道更為近便,西南夷的民眾就會更加富有。這可是朝廷為百萬邊民們謀福祉,你可不能起反心哪!”

“我才不會造反呢!這亂端一開,各蠻部和漢人各大家族的勢力都會各自為政,相互戕殺。還沒等官兵到來,西南夷就已經是一片血海汪洋了。”

“你要時刻記住,我們夷人都有著昆明人的血緣,切忌互相殺戮。我們的遠祖早就發現,與不同族群混血,才能使我們的血脈更加優越;他們因和百越、百濮、百僚等族系民族融合的程度不同而分成各個部蠻。尤其是經由遊牧生活轉向定居的農耕生活以後,為避免血緣婚姻導致的血脈劣化,先祖們讓每個定居點認定一個圖騰,規定兒女們只能找尋外圖騰的配偶;稱為‘分種別姓,圖騰外婚’。因為漢人把西南夷的人都統稱為夷人,所以我們就都自稱夷人了。”

“我一定會處理好和各部蠻以及與朝廷的關係的。”

“唉!我那可憐的阿姐呀!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疼愛你,就獨自去了。如今,你這稚嫩的腦袋裡就要考慮許許多多紛繁複雜的事了。”

“姨媽,表姐咪苴的事我都聽說了,我以後再也見不著她了。”

“唉!命中該償還的就得還!畢摩(男巫)唐最他總是想不通。”

哀牢國域內一派喜慶的節日氣氛。永昌郡太守王尋和博南、哀牢兩縣令身著金齒蠻的服飾;而那些各蠻部被朝廷敕封的夷帥(蠻主)、鬼主們,則得意洋洋地穿著漢官的朝服。各民族的兒女們盛裝聚集在一起,敲響象腳鼓唱歌跳舞,結交自己的情人。勇士們沐浴白象、賽龍舟。

在鋪滿鮮花的吊腳樓裡,一群頭挽髮髻、上身穿圓領對襟短褂、下身圍一整塊木棉布挽成的筒裙的侍女們,正在忙著給類牢打扮。他的圓頂帽子上被插上了孔雀翎,臉上的汗毛被搓扭的絲線絞去,眉毛被修整得細細長長的,眉心被點上金色的眉芯痣,腮部被塗上了胭脂。他問在一旁陪著他的儀嫫:“姨媽,我好看嗎?”

儀嫫笑著搖搖頭說:“不好看!象個姑娘。”

類牢說:“這叫‘佛面’,源自於釋迦牟尼那慈愛悲憫的儀容,每位王者出現在盛大場面時都要修‘佛面’,以昭示自己的仁愛之心。”

“我們夷家人入主了這片乘象國的故地以後就連習俗都改了,過了幾代人就全部變成金齒蠻了。”

“這是正常的。五百年前,楚王國的難民在暴秦鐵蹄的驅趕下攻入石門關,融合昆明人建立了滇王國以後,沒過幾代人,他們就都身著昆明人的穿戴,操著昆明人的語言,供奉昆明人的祖先了。到了現在,他們和我們都沒什麼區別了,都稱自己是夷人。”

“那是因為滇王國的奴隸,大多是我們夷人的祖先昆明人。”

“我的子民裡也大多是金齒人。如今,沒有人能夠把經夷人混血過的金齒人和土著的金齒人辨別出來,更不可能把他們分開。”

“所以呀!部族之間的爭戰是及其愚蠢的。兩個仇鬥部蠻之間有任何一對兒女相愛了,都是對這種惡行的最殘酷的嘲諷。”

儀式開始,高僧指導著類牢在佛祖面前唸誦《貝葉經》。念畢,高僧用菩提枝蘸了淨水,輕輕潑灑在他的肩上,他就算取得了哀牢王國的王者之位了。他身後跟著虔誠捧著佛像的侍者,隨他一起駕著龍舟,駛過明媚的江河;乘著白象,繞過秀麗的田野。興高采烈的子民們圍攏來朝他拋撒花瓣,潑灑水珠。

家族管事程鄭蟬帶著程鄭楚冷前往不韋城(今雲南保山附近),那是商人云集的重要場所。程鄭楚冷問程鄭蟬:“據說這座宏偉的城池,直到如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