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那裡第一次遇到她的。那時她穿著網狀的黑色長絲襪,蕾絲的小吊帶背心,小牛皮高跟鞋,塗著桃蜜色的唇膏,看上去像是一個妓 女。旁邊打桌球的幾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叼著香菸對她指指點點,然後我看到其中一個過去向她搭訕,可不一會便罵罵咧咧地回到了檯球桌旁邊。
或許是價錢沒有談好吧。我想。
我就在這個酒吧裡做服務生。做一些打掃衛生給客人端酒水之類的工作。做這種工作你會見識客人各種奇怪的舉動,包括向你臉上扔菸頭和對你進行性騷擾,但為了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這些你都必須忍受。
從我第一次見她起,她就非常頻繁的出現在我們酒吧,偶爾會看到她臉上泛著紅暈,在另一個男人的攙扶下走出酒吧。這種人在我們酒吧裡並不少見,可是她身上有種獨特的東西——孤獨或者說是寒冷,呃……請原諒我的辭不達意,你知道我不是個善於述說的人。
有一天晚上我又看到了他來到我們酒吧,還是類似的打扮,坐在最角落的一個地方,剛坐下便趴在了桌上。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嗎?我走過去問。
給我來一杯勃艮第葡萄酒,然後就不要再打擾我了,我需要睡會覺。她說。
我哦了一聲走開了,拿了她要的東西過來後發現她又趴在了那裡,我把葡萄酒放在了他面前然後看到了她手臂上用刀劃的一道道痕跡,有一道還是剛結了血痂的。
我想這是一個感情受過挫折的人吧。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下,誰知她突然抬起頭來,瞪著我說:“為什麼還不走!”我當時嚇了一跳,忙解釋說,“小姐,您還沒給錢呢。”
她掏出錢包,拿出了幾張鈔票說,“剩下的不用找了,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我接過錢後悻悻地走了。
我承認我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這幾年的工作讓我已經對很多事情提不起興趣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卻會莫名其妙地把我的視線吸引過去,我無法逃避。她一整晚都趴在自己的桌前,偶爾會有幾個男客人過去把他叫醒,可都被她惡語相加後生氣地走開了。
她就這樣一直趴了好幾個小時。在凌晨4點左右,當我的視線再次移向那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從此以後大概有一個星期左右她沒有來過這裡。
當我再次見到他時,她又坐在了那個角落。面前擺放著很多空酒杯。可她仍然在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他抬起頭看到了我,把我叫了過去。
“再給我拿一瓶。”她說,語氣中已有了醉意。
我不經意地說了句“小姐,你喝了太多了,我勸你別喝了。”
她抬起頭看著我,並不說話。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可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小姐,酗酒對身體不好。”
她苦笑了一下,接著低下頭,居然抽泣了起來。我當時被嚇壞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只說了句“對不起”便向其他桌的客人走去了。然後,我看到她不久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那天我大約清晨6點半下班,由於是夏天,天已經亮了,我換好自己的衣服後走出酒吧。感到初升的太陽照痛了我習慣黑暗的眼睛。當我在回家的路上剛經過第一個轉角的時候我又看到了她,她坐在轉角處的臺階上蜷曲著身體,頭埋在雙膝之間。
“小姐”我叫醒了她,“你是醉了嗎?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她抬頭看著我,臉上依舊泛著紅暈,我第一次在光亮中自己端詳她的臉,她有著衣服漂亮的面孔,濃濃的妝讓她顯得更為妖豔。
“我沒有家”她說。“但是,把我帶回你家,怎麼樣?”
我當時突然有一種眩暈感,生理上的需求瞬間填滿了我,我把她帶回了家,就在這張床上,我發洩著最原始的慾望……激情過後,我滿足地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當我醒來的時候她已洗刷完畢,坐在電腦前上網。我看著她的背影發著呆,直到她回過頭看到了我。我們相視一笑,沉默許久。
過了一會,我打破了沉默:“抱歉,一開始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的。”
“沒關係”她笑著說,“這都是兩廂情願的事情。”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便起身洗刷去了。回來後發現她已經穿好了衣服。
“我走了”她說。
“去哪?”我傻傻地問到。
“不知道”她像是在敷衍地說到。
我突然在心裡對她有了一種憐惜,看著她垂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