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奧迪車從小區大門開進來,慢吞吞地消失在樓下車庫。
過不久,姜禾從車庫出來,屁股後面跟著蹦蹦跳跳的姐弟倆。
許青趴在露臺邊緣瞅著下面一大兩小的身影。
“爸,你也在呀。”
姜禾進門遇見準備離開的許文斌,很自然地打招呼。
許文斌嘴唇動了動,點頭嗯一聲,“過來找他說點事,這就回去了。”
他回頭看許青一眼,目光掠過櫃子上的草鞋,再轉到姜禾乾淨的臉上。
一個古代人跑過來給許青當媳婦生孩子,偽裝成現代人,天天養花喂貓?
許文斌恍惚了一瞬,摸摸湊過來喊爺爺的許十安腦袋,再看看幫許錦摘書包的姜禾,沒有久留。
許青把女兒抱過來,捏捏她的臉蛋,隨著姐弟倆慢慢長大,模樣也慢慢不同,許錦長得更像媽媽一點,眉眼間帶著姜禾的影子,叉著腰生氣的時候更是有姜禾的風采,好像在養一個幼年版姜禾一樣,真好玩。
“咱爸過來幹嘛了?”
姜禾從桌上拿個蘋果啃一口湊到許青旁邊,脆生生的甜美潤口,遞給許青他還不愛吃。。
“對我把你的草鞋保留十餘年這件事表示懷疑和疑惑,以及你的身手,還有我教你語文數學的事……”
“他懷疑我的身份?”姜禾吃了一驚,趕緊把嘴裡的蘋果嚥下去問。
“應該早就懷疑了。”
“怎麼可能……告訴他他都不信吧,我有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有那個妄想症,還得揍你一頓才行。”
“……”
破案了,原來不是手癢。
“我告訴他了,他信不信的,反正不會亂猜別的了。”許青道。
姜禾愣了愣了,“告訴他了?”
“嗯,都十年了。”許青摸了摸姜禾的頭髮,笑道:“你只是個花店老闆,別的都是笑話。”
“咱爸要是信了,再問我唐朝那些事怎麼辦?我都記不太清了……”
姜禾在沙發上側個身,對這個問題表示擔心,老爺子是考古的,考到兒媳婦這裡……
“我都和他說清楚了,不會問。”許青見姜禾擔心的樣子,轉口道:“就算記得清又怎麼樣,你就是個土包子,除了那縫縫補補的破衣服和露腳趾的鞋,好衣服摸都沒摸過,你知道什麼?”
“……”
“唐朝的狗大戶吃什麼?穿什麼?喝什麼?皇帝長什麼樣?天天拿金鋤頭刨地?”
“……”
“他比你還清楚唐朝的事,經濟、文化、政策、興衰,你知道那些達官貴人多會玩嗎?肯定想象不出來,挖墳挖出來過那個什麼,床上的玩具……啊!”
“哼!”
姜禾狠狠扭了他一下,叼著蘋果去做飯了,敢說她是土包子。
雖然沒去過長安,也沒摸過好看的衣服,不過……怎麼也去過姑蘇,她還會做薺菜餅子。
原汁原味的唐朝餅子,誰會?誰也不會,只有她能做得出來。
“爸爸,什麼玩具呀?”許十安咬著手指頭問。
“小汽車玩具,嘟嘟嘟……”
放在桌上的手機亮起,然後震動起來,許青拿過來看看,幼兒園老師。
他讓姐弟倆去一邊玩,接起來問:“老師有什麼事嗎?”
姜禾從廚房探出頭,瞧著許青打電話,看他表情疑惑又納悶地和電話那邊的人溝通,等掛掉電話才出聲道:“怎麼了?”
“說重女輕男對孩子也不好,容易產生心理問題。”許青搔搔頭,“女兒帶的花漂漂亮亮,兒子隨便在路邊薅個喇叭花就讓他帶去了,這樣不對。”
不應該啊,他甚至懷疑老師這個電話打錯了,姜禾明明準備了兩個特好看的花,許錦帶的是絢爛的紅玫瑰,十安帶了一束天堂鳥。
兩個人納悶的目光落到旁邊和許錦搶遙控器的十安身上,讓他皮一緊,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瞅瞅兩口子。
“十安,你的花呢?”
“放在學校瓶子裡。”許十安撓撓屁股,這小子每次心虛的時候都喜歡做這個動作。
“他和瀟瀟換了!”許錦取得遙控器的控制權,還要告他一狀。
“……”
“……”
……
許文斌回去後,周素芝正炒菜,準備打電話催他回來,就見他進來一頭鑽進書房。
“一會兒吃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