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是皺著眉頭在笑,心眼裡對慎芳如此折磨一個老人,大為不滿,因之,她心中開始對慎芳初交的友情,慢慢轉向於冷淡,暗道:“一個女孩家,如何對人如此殘忍,難道與生俱來的慈懷,被歲月驅除了?真是幹天隱怒,小失人和……莫非花容月貌和蛇歇心腸,果能並體而俱的麼?那麼我……”
倏聞玉靈洞洞主宮紫鵑,笑叫道:“蓉姑娘,看到這種活把戲,你怎會不發笑?卻恁自發呆作甚……”
言姣蓉淡淡一笑,答道:“這有什麼好笑?以別人的痛苦,作為無謂的取笑,原已損傷女孩兒的德行,那還笑得出!豈不是甘昧慈懷……”
她這直語直言的一說,宮紫鵑倒不以為怎麼,只當她年幼純厚,含笑頷首不語,但可把站在旁側的慎芳,卻聽得老大不舒服,以為姣蓉假慈悲,惺惺作態,為著爭風的酸氣,故意冷言示教。
因之猛地側首,花容含慍,狠盯了姣蓉幾眼,而姣蓉這時也正向她望去,美眸交射,酸溜溜的醋火橫飛。
姣蓉到底年小膽怯,而且天性馴良,一見慎芳臉色驟變,目射怒意衝著她與仲玉的師門關係,待接觸慎芳冷芒的眼神,趕緊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而慎芳這才心慰勝利的氣派,掠過頭去,面含冷笑,瞧著正活罪欲死的範崑山。
這時眾姑娘已停止嬌笑,因為此刻的範崑山,所表露的形態,已不如先前滑稽,相反地轉變了恐怖懾人的模樣一眼鼻正沐沐流血,但仍張著嘴,嘶啞地慘笑著兩條已無完膚,盡是點點傷口。
言姣蓉見範崑山,被弄成個樣子,頓生惻隱,輕輕移到仲玉身旁,朝慎芳悄悄瞥了一眼,拉著仲玉的衣袖,柔聲道:“玉哥哥,範老頭這樣兒,真是大慘了,偌大年紀的人,何必讓他深受折磨,你要芳妹妹,不管死活處置他算了……她……正在生我的氣,我不敢跟她說……”
仲玉聞言,臉含微笑,伸手握著她的柔荑,溫言道:“蓉妹,這是你的善意?範老兒不告訴我們此地的途徑,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姣蓉聞言仰起頭來,只望著仲玉,眼圈兒一紅眸蘊淚珠,芝心泛志被拒絕的悽愴,說道:“想不到你也是一個鐵石心腸,毫無惻隱的人……這是我的善意?但我知道幾種善意,在你們也中是錯誤的,也是多餘的……可是眼前的現象,我真是不啟目……”仲玉見姣蓉,嬌憨畢露,淚披粉面,說出如此至性的話來,已為之感動,況且對她姣蓉原已產生手足表,摯愛到極點,適才只不過逗地玩似的,略拂芳意,便使得她傷心起來,由之更是深愛一層。
在倫情上來說一個長兄對自己的妹妹,往往是言聲意從,雖因婚嫁之後情分兩別,但有時仍具有潛在的動力,仲玉與姣蓉,不是同胞兄妹,只是乃母師門關係而已,可是在仲玉心中,早巳把姣蓉,當作同胞看待,既是繡紋和慎芳也遠不及姣蓉在仲玉心目中的地位。
因之仲玉見姣蓉,那種楚楚人生,純結敦樸的模樣,不忍稍拂她意,急忙笑慰道:“蓉妹剛才我是逗你玩,何必認真傷心呢?快不要流淚了,免得被人看見笑話,我便叫芳妹止住就是。”姣蓉這才破涕為笑,如依人小鳥,偎在仲玉身旁,低頭不語……
豈知,仲玉和姣蓉方才一番語的情形,早巳為慎芳冷眼瞧著,而且把話也聽了去,頓時一陣醋火中燒,氣得眼淚直流,暗恨姣蓉不應該,藉仲玉傳話,揹人親近,於是,地也開始對姣蓉,產生了惡感。
這時仲玉向慎芳說道:“芳妹,趕快把範老頭,好歹處理一下,我們好上連環峰吧。”
慎芳冷笑一聲,向姣蓉斜睇一眼,答道:“你既是奉命傳話,當然奴婢也只有奉命行事了……”
說著,蓮足移出幾步,雙手玉指奔彈,並言道:“範老頭,你造化非淺,得蒙救苦觀音大發慈悲,傳諭饒你不死,日後須得感恩圖報才是……”
嘶嘶勁風飛射,範崑山立即連打幾個寒襟,頓時身體各部恢復正常,停止了手舞蛙跳,接著又踉蹌幾步,身軟如綿,“拍”地摔在地上,昏迷過去。
這一位“血雨寒屯”的長老,雖不會被折磨致死,但迭經這番制穴錯筋的摧殘,已是氣洩精疲,武功全廢,成為一個普通老人了。
慎芳任性處置範崑山完畢,方待衝口再說幾句尖酸刻薄的話,洩洩酸憤,但突瞥見姣蓉,被報得正低頭嚶嚶啜泣,仲玉也是鐵青著臉,鳳目含威,狠狠地瞪著自己。
她這才自覺,剛才的言態,確實太過露骨,超出了婦德的約束,氣憤之下竟說出,有失風範,傷別人自尊心的話來,初相逢誼才兩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