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貞大師用一種特殊的節奏(估計是傳說中的針法)撥弄著患者頭部百會穴的那隻金針,盞茶時間過後,將這根針一抽而出,然後用極快的速度將患者全身的針全部取出。患者此時面色一陣赤紅,然後慢慢顏色弱了下來,變得蒼白的臉頰上一絲淡淡的紅潤。
大師在將針收起的時候,沐宣將患者輕抬到一邊放下,此時這處地方已經放滿了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患者,畢竟食物極其不充足,連飲水都少的可憐,藥物更是想都不要想,患者想挺過來,還是要看自己的身體素質和求生意志。
黃清月看著沐宣將那人抬離,目光隨著那人遠去的身影移動,一時有些分神,耳邊傳來一聲佛號輕宣:“阿彌陀佛。施主,用些乾糧吧。”這是一個月來,慈貞大師首次主動開口對黃清月說話,搞得黃清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過頭來,黃清月看著慈貞大師呆呆地問:“大師是在和小可說話嗎?”連慈貞大師這樣的淡定面癱,都不禁被黃清月這幅呆傻的樣子逗得莞爾一笑,微笑著點頭道:“老衲就是在和施主說話。”邊說著,邊遞過來一塊雜糧餅。
黃清月隨手接過餅子,繼續將呆萌進行到底,面露羞澀的一笑,將雜糧餅放到唇邊,小口小口吃了起來,一邊自認見多識廣的慈貞大師只感覺一陣無力,於是不再言語,低下頭只顧自己吃餅。說到這裡,必須要感謝慈貞大師,因為託他老人家的福,黃清月等人才能在難民群中這麼肆無忌憚的吃東西,而不用害怕遭到難民的搶劫,也就是說,難民們看在慈貞大師的面子上,可以放棄他們視為生命的糧食~~~~~~~~什麼叫德高望重,這就是!(未完待續。。)
第二卷 黃粱一夢 第五十六章
黃清月、楊薇和沐宣等人,就這樣站在董家鎮外,一處光禿禿的石頭小山上,目睹了董家鎮的陷落。流民組成的洪流,就像洪峰時滔天的浪潮,而董家鎮就像江心的孤島。島上居民為了抵禦洪水,將島上的大堤一層層加高。然而當那座大堤轟然倒下時,漫天的洪水呼嘯著倒灌而下,江心的島嶼幾乎是瞬間就被洪水填滿,個人的努力在這種情形下,顯得徒勞而可笑。
人數龐大的流民,還有大部分留在了董家鎮外面的空地上,不是他們不想進去,而是董家鎮裡的人實在是太多,想進也進不去。不過沒有關係,這些在外面的流民,開始自覺的收集可燃物,並於大門外的開闊處挖坑壘灶。城內的流民將糧食、牲口等一切可以食用的東西,包括銅鍋、銅鼎、銅釜等物送到城外,就近取水,殺豬宰羊,也不講究什麼烹飪的手法,大塊大塊地剁開,就這麼丟進水裡煮。想起來了,就往鍋裡丟一把鹹鹽,沒想起來~~~~~~~~也就沒想起來了,周邊的人只管直勾勾地看著鍋中的肉,哪裡顧得上有鹹味兒沒鹹味兒。
與此同時,董家鎮剩餘的人,也紛紛來到此處,面色悲慼地看著這幫子流民,大肆泡製原本屬於自己的口糧,無不悲痛欲絕。但是也僅僅限於悲痛一下而已,這些剩下的人,萬萬不敢發出一點兒抗議。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們的親人或者好友。就在他們面前上演了一出教育意義重大的活劇,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做螳臂擋車,那就是流民是如何對待阻擋在他們和糧食之間的人的:這些流民既不狂熱,也不冷酷,不舞刀、不弄槍,一群人直挺挺地走過去,不管面對什麼也絕不停留或者後退,別說面對的是人的血肉之軀了,就算是磚石結構的牆,也一併推到了事。只在地上留下一些。因為被無數大腳丫子“咵咵”踩過後,均勻鋪在地上的,兩米左右見方的,薄薄一層皮~~~~~~以及暗紅色的地面。
眼看著面前鍋中的水燒開了。漸漸一種豬肉的味道瀰漫開來。這種味道絕對說不上香氣誘人。聞起來有種很濃郁的血腥味和羶腥臭味。但是無論如何,這種夾雜著肉味兒的氣息,讓周邊等待的人。漸漸失去了等待的耐心,眼神也逐漸熾熱起來。終於是沒等到把肉煮熟,就被一群人分而食之。
吃就吃吧,這群人的吃相還著實不敢恭維,看得遠處 ;楊薇汗毛倒豎。這群人按耐不住以後,直接將手伸入泛著濃厚的血泡,不停“咕咕”翻滾的開水之中,連手上被燙起碩大的水泡也渾然不顧,抓住了就絕不鬆手。吃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出現還要放在嘴邊“呼呼”吹氣的情況,直接連撕帶咬、吞嚥不停。不過也可以理解,你想啊,連手上被燙出泡來都可以混不在意,何況自來就比手耐燙的嘴乎。
轉眼之間,董家鎮外的空地上,就剩下一地的狼藉,到處是啃得開始散發光澤的骨頭。等到肉一吃完,流民又將注意力轉向鍋中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