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哭了一場),看看這個坑的大小深淺,只能將就了。將黃老頭的屍首放入坑中,推土掩埋,再慢慢踩實,然後對隆起的土包鄭重的三鞠躬,心中默唸:“我用了你兒子的身份,自然要報答你,但是現在的我手無縛雞之力,胸中也沒有安邦濟世的謀略,我只能說盡力去做,如有可能,您老在天之靈保佑我、保佑我手刃您的仇人,到時再來濟慰您的冤魂。”想罷用手摸了摸一直帶在黃清月脖子上的玉佩,果然不見了,又一次嘆息,然後安慰自己:“也好,剛才情形慌亂,我一個賊人都沒記住,以後玉佩至少是條線索。”天已擦黑,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黃清月杵著拐蹣跚的往懷安府府城走去。
剛出麻柳林沒多遠,前方傳來迅疾的馬蹄聲,聽聲音怕不止幾十騎,又走出一小段路,前方轉出一隊百來人的騎兵,半數高舉火把,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晝。為首一將,高大魁梧,面相兇悍,身著明光鎧,騎著高頭大馬,看見路上杵拐行走,滿身血跡的黃清月,舉手握拳伸向天空,大喊一聲:“停!”這隊騎兵接到命令後在丈五的距離內停了下來,個個手按刀柄,蕭殺之氣撲面而來(這個意思在當時算是少有的精兵了),那員將領左手按刀,右手輕挽馬韁,雙腳輕磕馬腹,緩緩向黃清月走來,旁邊一騎高舉火把,落後半個馬身,緊緊跟隨。隨著將領越來越近,蕭殺之氣越來越濃,黃清月禁不住汗毛倒豎,小腿有些發抖,口乾舌燥,要不是杵著拐可能已經軟到在地上。那員將領騎馬來到黃清月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冷冷的問:“我乃懷安府知府大人府上家將統領~~~葉勇,你是何人?因何此時在此?何故渾身血跡?”邊說邊仔細的觀察著黃清月,左手也微微用力,漸漸上提,隨時準備暴起發難~~~~~好吧,是準備發現不對先下手為強。
黃清月努力嚥了口唾沫,定了定神,說道:“小人乃是商州明光道遵化府人士,姓黃名清月,十日前隨家父黃笙置辦貨物運到懷安府販賣。今日未時末(也就是將近下午3點)路過城外10裡處一片麻柳林,不意碰上一夥賊人,將我們一行人等四十餘人殺的乾乾淨淨,財物被搶劫一空。”說道這裡黃清月隱隱覺得不對,於是頓了頓,又咽一口唾沫,問:“能先給口水喝嗎?”
葉勇擺擺手,同時仍然緊緊盯著黃清月,後面自有騎兵取下掛在馬鞍上的水袋遞到黃清月手中。黃清月拔出水袋塞子,仰頭痛飲,同時想到了話中極大的破綻:“對啊,能把40多人殺個乾淨的賊人,而且在光天化日,還是以治安聞名的懷安府,這夥賊人定是膽大包天的慣犯,怎麼會留下我這個活口?”想到這裡,黃清月心安了。喝完水後遞還水袋,道聲謝繼續說:“事發突然,小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多虧了老父,奮不顧身的掩護我,小人只是後腦捱了一下,當即昏了過去,由於自小體弱,許是當時已經背過氣去,所以賊人一時不查。可憐我那老父,連頭~~~~頭~~~~~嗚嗚嗚嗚。”說到後面黃清月說不下去了,想到那黃老頭最後時刻望著自己慈愛的眼神,悲涼的眼神,還有那仰天高呼的絕望,那顆滴溜溜亂滾的血跡斑斑、頭髮花白的頭顱,那死不瞑目一直大張的眼睛;想到自己那也是白髮蒼蒼的父親,如果一樣面對這樣的場面,肯定也是心裡只有自己,可是現在卻只能面對自己冰冷的屍體。黃清月唯有跪倒在地上,痛哭失聲,以頭搶地。已經不需要再用語言來描述了,葉勇等人神色黯然,默默聽著這在夜裡遠遠傳去的猶如泣血的哭聲,有些年紀尚青的騎士也是想到了家中的老父,跟著流出淚來。
許久後,葉勇放開了握刀的手,發出一聲長嘆,道:“哎~~~~~~~這個世道啊。第一隊來個人,將這位黃~~~~黃公子扶上馬~~~~~算了,看樣子也不會騎,帶上共騎吧。第一隊帶黃公子回去見老爺,其他人等,隨我去麻柳林仔細探看,把一切能帶回去的都帶回去,不可遺漏一樣。”“是”周圍騎士轟然答道。
就是這樣的一個初秋的下午,張峰以黃清月的身份來到了這個世界,這裡不是世外桃源,這裡是一個以前張峰想都不敢想的、瘋狂的世界。這只是開始,人性的黑暗將會以一種最瘋狂的行為慢慢在他眼前展現。
第四章 魂兮何去
回到家後的張峰像是一條被抽了脊樑的狗一樣趴在床上,哭泣成了他每天都必須乾的事情。他找出了倪菲菲曾經唯一留給他的照片,貼身放在胸口,實指望著這張小小的相片能給自己帶來些許的安慰。
在一個星期裡除了維持生命的必須,張峰只幹2件事,回憶和哭泣。每天那些曾經和倪菲菲一起的畫面一窩蜂的向腦海裡湧來,那些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