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傷處。”
“好了,就這樣吧。雖然最近地牢是人滿為患,但他的事再放放,過一陣子再看是不是要‘處理’。”
“是。”
慕容銳鉞正在詢問時,黃翎羽卻安靜地窩在一成不變的地牢囚室裡。
他其實沒瘋也沒傻,不過最近經常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的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只能在記憶中想想就算。那時候黃翎羽與閻非璜是一個團隊的人。
考古小隊往往是臨時組合搭配,但他們始終沒拆開。就連回到城市,也有大半時間都泡在一起。在沒有考古任務和研究任務的時間,黃翎羽和閻非璜會懶洋洋躺在一張古舊的木架床上,懶洋洋喝點啤酒下點小菜,懶洋洋地看些書報電視。
那段時間正在熱播一部韓劇,裡面的女主角患了絕症,周圍的人整天哭哭啼啼,弄得觀眾也哭哭啼啼。
不過這種情緒顯然影響不了閻非璜,他看得甚是歡樂,還說:“我預言這主角最後不是因為絕症死的,而是哭死的。在疾病消磨完她的生命之前,悲觀已經侵蝕了她的生存意志。”
“沒有患上絕症的人就不要空口說白話。”
閻非璜斜眼怒了,攬著黃翎羽迫他倒在床上:“看你挺欣賞那女人的樣子,難道你竟是傳說中的‘雙插卡’!”
黃翎羽也怒了,一腳踹在他腿上,把他掀翻在地下,冷笑道:“要插也是我插你。”
最近天氣漸漸炎熱,吹進地下的風都是潮溼的,牢房送來的飲水也不再是結冰一般的冷,帶了些許春夏的暖意。
黃翎羽瞪著眼睛,看著昏黃火光中的天頂。
那時候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把閻非璜踢倒在地。後來閻非璜不在了,他還有一雙健全的腿。每當夜雨深沉的時候,他可以在雨幕中獨自一人攀爬城市邊緣的樹木、山峰、居民樓宇。雨幕包圍著他,耳中只聽得到雨聲和自己的呼吸,身體只感受得到雨水和自己的力量,彷彿天地中原本就只有他一人,以後也將會只有他一人。
他一人可以渡過所有的難關,解決所有的問題,閻非璜不在了,也不會產生任何不便。
但是那些都是舊事,現在他眼中所見,只有囚牢的天頂。
他在摸著自己已經缺失的關節。在應該是膝蓋骨的部位,現在已經凹陷進去,心情頓時沮喪到極點。
“Shit! 靠!son of bitch!”他又大喊大叫起來,衝著天花板頂中指,破口大罵鳥語。
牢門附近的守衛狠狠地踹了牢門一腳,但是也沒能止住他的痛罵。
黃翎羽摸摸身旁,隨手抓到一枚被河水沖刷得圓滑的鵝卵石,往自己已經癒合的傷口上死命地塞,一邊揉搓一邊哭喊:“還我膝蓋!還我膝蓋!天殺的臭婆娘你還我膝蓋!”
這些鴿蛋大小的鵝卵石原本是牢裡不可能會有的。好在慕容銳鉞體恤他發瘋要找“膝蓋”,況且鵝卵石又圓又滑也沒啥殺傷力,就特許程平給他帶了一點。
每次帶進來,黃翎羽就會安靜幾日,仔細琢磨這“膝蓋”該怎麼“放”回去。但是當然都不成功,於是黃翎羽就會再鬧,然後程平就又會多帶一些進來。
“媽的這沒用的死瘋子又發瘋了。”那守衛罵了一句,怒氣衝衝地轉身往遠處躲。
那邊也有個守衛,頗有點同情地道:“人家缺了兩膝,半死不活的,今後看來雙腿是全廢了的,你就擔待點吧。”
黃翎羽聽聽響動,見已經沒人看得到這個角落,嘴裡的哭聲漸漸地息了,卻開始動作了。
受刑的時候,只覺得絕望和疼痛,什麼事情也想不了。一個曾經享受著健全肢體帶來的輕便快樂的人,哪裡輕易就能接受半身殘疾的現實。但他竟沒死成,即使有很長一段時間昏迷不醒,卻仍然沒有死成。果然只要不死,一切傷口都能夠癒合,包括一時的沮喪。
囚室對面就是石牆,走道也並不寬敞。他扶著牢門上的鐵枝,有些遲緩地撐了起來。
如果程平或者慕容銳鉞,慕容熾焰又或者莫燦見了,甚至是走廊盡頭的兩個守衛見了,一定會驚奇不已。然而他雖然動作緩慢,卻真真切切地站了起來。
只是似乎還十分疼痛,他站起來後,背靠著牆費力地輕輕喘氣。
幾個月前,經過醒來後最初的低迷,腦子也恢復了清晰。當他想起以前的一個掌故,乾脆撫掌大笑,笑到連眼淚也流了下來,變成又哭又笑。程平正好在場,見他笑得瘋狂,越發堅定了他已經發瘋的確信。哪知道黃翎羽當時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