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黃翎羽後知後覺地記起果然認得來人,覺得自己的行徑十分失禮,放下還在撓頭的手指,不好意思地辯解,“我記得你,只不過腦門被蚊子咬了個包,所以……”
他越講越小聲,終於在程平幾乎燃燒起來的怒瞪下沒了聲音。
程平卻不管他,徑自捶胸怒吼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其形態之壯烈,讓黃翎羽想到了被關在鐵籠子裡的大猩猩。
後面有幾個鯤組的小夥子探頭探腦,跟著冤大頭來的吧……黃翎羽揮手搖頭,讓他們不必在意,程平是被逼瘋了,但還不到暴虐型精神病患的程度。想當年,安定醫院那黃翎羽可是經常去的,當不成教授也當得了禽獸。
“你不是挺自由的嗎?想出去自己出啊。”黃翎羽挺純良地問。
程平雙目發紅:“受夠了,真受夠了!你們怎麼能讓六十九那混蛋來整治我!”
“他把你怎麼了?”
“他把我……”程平說了一半,停了,警戒地看黃翎羽,然後真真正正把嘴合上,嚴絲合縫那種,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絕對不會再就此事說一個字。
黃翎羽嘆氣:“首先,你是他們敵人的人,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處,想出去可以,不過大概要橫著出去才讓人放心。其次,就算你出去了還能去哪裡?回慕容熾焰那裡?他容得下你莫燦肯定也容不下你。”
程平神情奇怪,彷彿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難事。
“就算你拿他們目前的藏身之地去報告,說自己完全無辜。好吧,就算萬一那個善良純潔的莫燦大嬸信了你的話。你再想想,你一跑他們還不得發覺啊,一發覺還不得跑路啊。慕容泊涯手下多訓練有素,你自己算算,你能在他們跑路之前找到莫燦,並且那純潔的老傢伙善良地信了你,然後帶人來搜尋……這樣機會有多大,現在就好好算吧。”
程平臉色難看,的確是他暴怒中沒曾仔細設想的情況。
黃翎羽做了個陰慘慘的表情,說:“到時候啥東西都搜不到,莫燦還能信你?想想,咱在牢裡透露了那麼多折磨人的嶄新法子,那女人現在最缺乏的就是被實驗素材。”
那些整治人的法子程平也聽過的,感同身受,他紅了耳根,撲上來掐住他脖子,吼道:“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黃翎羽七手八腳地反抗,沒想到一下子就將兇悍的程平推倒在地,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然後撓頭。
看著程平側倒在地一副憤恨難名的模樣,黃翎羽恍然大悟,道:“你被下藥了吧,變得這麼軟趴趴的。”
果真說到了他的痛處,程平卻是一動不動,一點反應也沒。
“下了什麼藥?”
他跌坐在地上瞪著頂梁,半天沒回應。
“問你呢。”黃翎羽抄起手杖,戳他額角。可惜被他偏頭躲了過去。
“你不說,我怎麼找藥放你出去啊。”
程平活了,難以置信:“你幫我?憑什麼?”
黃翎羽忒同情地說:“就憑我想給他們找點事做。”
黃翎羽又戳他額頭,這回他呆呆的,好戳極了。
“這地方我呆煩了,想換個地方休養身心,那二愣子慕容泊涯死活說這裡風水好。這不,你要是能逃得出去,他們立馬就要給我換地方住。”
程平不能理解,這是什麼邏輯?要多任性的人才能因為這種理由而放走敵人?但是能夠出逃的希望誘惑著他不斷前進,在路嗜酒看管下生活到今天,大半的敏銳和謹慎都被煩躁暴怒替代,以至於他不惜付出一切鋌而走險。
“藥我會配,只是製藥的材料他們絕對不會讓我接觸,你如果能幫我弄到那就足夠了。”
“真不愧是人才,會的倒挺多的。”黃翎羽心裡噼噼啪啪響,打起小算盤。
三天後,在黃翎羽託人按照程平所說的解方配置出解藥的當晚,莊院裡傳出了隱約熱鬧的聲音。
可憐的冤大頭逃了,而且被人發現了。
其實冤大頭原本可以等第二天或第三天,總之他可以等一個黃翎羽無法把握的日子出逃。但是恰巧在他拿解藥時得到黃翎羽好心的報信:“今天上午剛得到的訊息,慕容泊涯明天就要回來了,和路嗜酒一起。”
黃翎羽又好心地告訴他:“我知道有一條秘道,通往莊外。慕容泊涯怕有萬一,獨獨告訴了我。你從那裡去就能順利通關。”
“你……你不像是這麼容易就說出秘密的人。”程平想起去年的經歷,黃翎羽僅僅用了一個月時間,就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