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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怎麼樣了?”

他嘗試著去攙扶她,但她卻又頹然坐了下去,輕輕道:“去告訴他們,叫他們不要進來!”

裴珏垂首望了望她蒼白的面容,望了望她身上鮮紅的血漬,雪亮的鋼針——任何一個有心腸的人都不會拒絕如此悲哀而可憐的女子的請求,何況是對她深深感激著的、善良而仁慈的裴珏?

他毫不猶疑地轉身飛步奔了出去,甚至沒有問她一句:“為什麼?”無論為了什麼,他都會為她去做任何事的。

輕微的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逐漸遠去。

“冷月仙子”深深轉過身,兩粒晶瑩的淚珠,悄然流落,緩緩滴落在她身上雪亮的針尖上。

她悲哀地輕呼著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

其實,她是極為清楚地知道,面前這兩人為什麼要這樣,那是為了她。為了一種以血淚交織成的恩怨,為了那不可違抗的天命,為了那與生俱來的人性!

這悽楚而哀怨的呼聲,甚至沒有使面前這兩人的目光轉動一下,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在他們兩人之間,似如長劍邊緣的刃口一樣。

她絕望地長嘆一聲,垂首望著身上的針尖。

這些鋼針,都是她一根一根地插在自己身上的,但是,這可怖而驚人的舉動,卻是絲毫不能阻止她面前這兩人生死的搏鬥,而這種肉體上強烈的痛苦,也絲毫不能使她心中的痛苦轉移。

她絕望地俯首凝思著,突地,她面上泛起了一陣微笑!

因為,她深知,無論如何,就在今日,那種痛苦而悲慘的生命,以及她與這兩人糾纏難結的情、仇、恩、怨,必將獲得永遠的解脫!

裴珏飛步而奔,這一段他走入時彷彿有著不可企及地漫長距離的秘道,此刻竟像是突地變成異樣地短暫。

霎眼間,他便已奔到了盡頭,他看到有一絲微弱的天光,自那地道的人口處投落下來。

他鬆了口氣,暗暗忖道:“這地道中此刻已是如此黑暗,難怪那冷氏兄弟二人,直到此刻還未發現那石塊下的人口。”

心念一轉,又自忖道:“方才他們所望見的那一絲燈光,想必是從‘冷月仙子,存身之洞窟裡的裂隙中透出去的,而那裡根本沒有入口!”心念一閃而過,他奮身一躍,手掌攀住了人口的邊緣,此刻他武功已大異於往昔,身軀一翻,便翻了上去,只覺一隻冰涼的手掌,突地搭住了他的腕脈,一股大力,將他提起。他輕呼一聲:“是我!”

雙足踏上實地,星光下,他突地瞥見立在他身前的“冷谷雙木”那冷削的面容,此刻竟充滿著關切之色。

冷寒竹沉聲道:“你到哪裡去了?莫非遇到了什麼?”

冰冷的語聲中,也隱隱含蘊著關切的情感,裴珏只覺心底突地泛起了一陣溫暖。此刻,他見著這兩個“冷酷”的“怪人”,竟似遇著家人一般親切。

他匆忙而簡短地址出了自己方才那一段離哥而僚人的遭遇,懇求他兩人,千萬不要到這秘窟中去。

他永遠不會欺騙別人,永遠不會以欺騙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往昔如此,此刻也如此,他只是率直他說出自己的請求——而這種誠懇而率直的請求,通常都會使對方難以拒絕。

敘述中,“冷谷雙木”的神色,是驚奇而變換著的。

甚至在冷酷、傲慢的“冷谷雙木”的心中,“千手書生”與“冷月仙子”這幾個字,也是個響亮的名字。

他們驚奇地對望一眼,冷寒竹突地展顏失笑,道:“有誰相信,有誰相信?”

裴珏茫然問道:“相信什麼?我所說的,俱是千真萬確之事!”

冷寒竹一笑截口道:“有誰會知道一個與‘龍形八掌’、‘冷月仙子’、‘金童玉女’,這般人都有著極好密切關係的少年,竟然可說是絲毫不會武功!而這絲毫不會武功的少年,卻又在短短一年之間,名滿江湖!”

冷枯木微微一笑,道:“這隻怕已可算做武林中自古未有的奇聞異事了!”

這兄弟兩人自與裴珏相處之後,面上泛出微笑,已不再是一件值得驚異的事,仁慈而善良的心,有時的確會和春風一樣,能溫和地融化寒冷的冰雪。

裴珏怔了一怔道:“我還以為你們是在奇怪我所說的事……”冷寒竹微笑道:“名震武林的‘千手書生’竟會有兩個人?‘冷月仙子’身上竟然會插滿了鋼針,這些雖然都是令人驚心動魄的奇異之事,但這些事比起你自己的遭遇來,卻又算不了什麼,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冷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