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向一啼哈哈一笑,轉過身來朗聲笑道:“今日我向一啼要與戰莊主你一賭的,便是這九人的身體性命。”
“神手”戰飛心頭一震,群豪更是悚然動容。
只聽向一啼悠然介面道:“戰莊主仁義待人,一代之雄,手下想必多的是能為戰莊主賣命的兄弟,只要隨意選出九人來,也就是了。”
滿堂人聲,又復寂然,數百道眼神,俱都緊張而期待地望在“神手”戰飛面上,不知他該如何應答這奇異的挑戰。
“神手”戰飛同光一轉,依次往這九條錦衣大漢面上望去,只見這九人面容仍是那般沉毅,目光仍是那般堅定,競無一人有絲毫驚慌恐懼之色。“龍形八掌”檀明濃眉微皺,突地長身而起,緩緩走到這九人身前,沉聲道:“人命夫天,終非兒戲,你九人可是當真心甘情願:“九條錦衣大漢,十八道目光望也不望他一眼,生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又像是以沉默來譏嘲檀明的多事!”金雞“向一啼面色一沉,厲叱道:“檀總鏢頭的話,你們難道沒有聽到麼?”鐵柺五點,身形如飛掠起,只聽一陣清脆的“劈拍”之聲,接連響起,但單掌動處,竟在這一排丸人面上,各各打了十八記正反耳光!
群豪輕呼一聲,哪知這丸人各各捱了兩記耳光,不但仍自行所無事,神色不變,而且立刻齊地躬身應道:“聽到了!”
“金雞”向一·啼厲叱道:“聽到了怎不回答檀老鏢頭的話?”
丸條大漢一起側過身來,向檀明躬身一禮,齊聲道:“君賜臣死,臣不敢不死,父令子亡,子不敢不亡。向大哥於我等恩情有如君父,是以我九人實是心甘情願,萬死不辭!”
這九人滔滔說來,仍是一起張口,一起閉口,顯見是早已訓練有素。“龍形八掌”微微一笑,抱拳向“金雞”向一啼道:“向幫主請恕在下多事!”
微一捻鬚,緩步走回,心中卻不禁暗歎,忖道:“想不到此人看來偏激古怪,卻能得這般人的死力!”
“金雞”向一啼神情之間,更是得意,目光凝注著沉吟未絕的“神手”戰飛,朗笑道:“戰莊主是否在嫌我‘雞尾九兄弟’太過愚魯呆笨,是以覺得這丸條賤命,不值與戰莊主手下的濟濟長才相提並論?”
“神手”戰飛強笑一聲,道:“向幫主言重了,但……”
“金雞”向一啼不等戰飛說完,已介面笑道:“如是這般,那麼在下只有令我這,雞尾九兄弟‘在戰莊主面前獻一獻醜了!”霍然轉過身去,揮手大喝道:“去!”
九條錦衣大漢躬身一諾,剎那間但見錦衣閃動,滿院飛躍,身形有如穿花之蝴蝶,群豪方自以為這丸人是在賣弄身法之嬌健,卻聽一聲輕叱,九人已一起回到廳前,只是為首一人,掌中多了一根酒盞粗細,一丈長短的鐵棍。
人影又自一分,九條大漢,已自各各分持了這鐵棍的兩端,四人在左,四人在右,當中一個再次輕叱,左面四人身形左側,右面四人身形右傾,當中的鐵棍,卻漸細漸長,宛如麥條一般,被這八人的驚人神力,拉了開來。
立在中央之人,突地大喝一聲:“開!”立掌一切,將那已變得竹筷般粗的鐵棍,一掌切斷!
一陣熱烈的喝采之聲,立時有如轟雷般響起,九條錦衣大漢微一躬身,魚貫走回向一啼身前,面色仍是那般堅毅而鎮定。
“神手”戰飛心頭微凜,這丸人的武功,雖是外門左道,無法與內家高手相提並論,但環顧自己手下,能有這般武功之人,卻已寥寥可數。
他雖然自大,卻仍未大得失去理智,當然不願將自己丸個得力的部下,葬送在一次毫無得勝希望的賭注上。
但是他雖然理智,卻又太過顧忌自己的地位與尊嚴,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無法忍受“金雞”向一啼這半帶狂做,半帶譏嘲的挑戰,矛盾之間,突聽“龍形八掌”檀明微微一笑輕輕道:“戰莊主如已穩操勝算,這賭注縱不合理,接受了它又有何妨?”
他語聲雖輕,卻已足夠讓許多人都能聽到,“神手”戰飛哈哈一笑:“正是,正是……”雙掌一拍,回首道:“於平,你且替我出去看看,有哪幾位兄弟願意前來?”
始終站在他身後的黑衣大漢於平暴應一聲,面上卻也微微變了顏色,一言不發地轉身奔了出去。
“金雞”向一啼仰天笑道:“向某人平生嗜賭,但直到今日,才算遇著了對手!”
“神手”戰飛一連痛飲了三杯烈酒,月光又漸漸恢復鎮定,此刻大廳上酒筵雖仍擺得整整齊齊,但看滿廳群豪,卻再無一人能安穩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