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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然是面目冷漠,無動於衷,只有戰飛卻已焦急問道:“吳兄,貴友裴兄畫得一筆丹青,想必識得字嗎?可否以筆代口,問他一問?”“吳鳴世心念已定,笑道:“這個倒無須如此,只要小可一問便知。”伸手一拍裴珏的肩頭,裴珏陡然一驚,方從那混合著悲傷和甜蜜的往事中醒來,只見自己身前,圍繞著那些他根本不知道來意的人,而自己那傾刻便成相知的朋友,正在指手劃腳地向自己比著手式。

他根本不瞭解這些手式的意思,只見這少年忽而屈起手指,忽而攤開手掌,忽而兩手互搭,忽又作出抱拳作揖的姿勢。心中不覺大為奇怪,轉目一望,只見每個人都在凝目望著自己。

吳鳴世見了他一臉茫然的神色,心中不禁好笑,其實這些手式的意思,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只是他天性偏激,正是至情至性之人,知道裴珏久遭欺凌,便希望裴珏大大地揚眉吐氣一番,極願裴珏能做那江南綠林道的總瓢把子,是以此刻他便胡亂做些手式,只要裴珏一點頭,此事便才成功。

他手式越比越多,裴珏也越來越怔,忽然看到他一指大廳,又一指地上的布袋,便在心中暗忖:“他是否問我要不要在這裡煮些東西吃?”轉目一望,便搖了搖頭。

“金雞”向一啼一見大喜,“神手”戰飛卻面容驟變,吳鳴世見他忽然搖起頭來,心中一急,但面上卻也不動聲色,心念極快地轉了幾轉,方自開口解釋道:“我是在——”哪知卻見裴珏又突然點起頭來,原來他方才思潮如湧,什麼事都忘記了,此刻一見這直到此刻他還不知道姓名的“知己”一指那布口袋,又想起方才那鍋“銅鐲煮成的湯”,肚裡就覺得有些餓了,是已便不住點頭,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想到那梳著辮子的姑娘羞答答送去蔥姜的樣子,他不禁笑得更加厲害。

吳鳴世長長鬆了口氣,笑道:兒這位裴兄真是固執得很,小可向他解釋半天,他才答應了。“”金雞“向一啼重重哼了一聲,將手中鐵柺一頓,便已走到門口,忽然眼前一花,”神手“戰飛已擋在面前,冷冷道:“沒有參見總瓢把子的人,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金雞”向一啼雙目一張,只覺一股怒氣,直衝心胸,但卻又自知不是這“神手”戰飛之敵,兩人目光相對,瞪了半晌,向一啼勉強將這股怒氣,按在心裡,緩緩迴轉身,一面轉著念頭:“我將這小子宰了,看你還找誰做總瓢把子去。”暗地冷笑一聲,緩緩走到裴珏身前,雙拳一抱,亦自深深一揖。

裴珏又是一怔,扭過身子,去望吳鳴世,哪知那“金雞”向一啼一揖之後,突地雙拳齊出,快如閃電地打在裴珏身上,鐵柺一點,身形倒竄,凌空一個筋斗,將手中的鐵柺借勁掄出,乘著“神手”戰飛側身一讓之時,便已掠出門外,鐵柺一點廳門,箭也似地竄了出去。

“金雞”向一啼稱雄武林,井非幸致,這全力一擊,力道何止五百斤,幸好方才裴珏身軀一扭,是以這一擊沒有擊在胸上,但他亦是全身一震,天地宇宙在這一剎那之間彷彿都為之跳動起來,他整個身子也被震得直飛了出去。

那段已將燃盡的蠟燭,遠遠落到這大廳的角落裡,光線立刻一黯。

這“金雞”向一啼,縱身、揮杖、出門、裴珏身飛、燭滅,幾乎是在同一剎那中發生,“神手”戰飛大喝一聲,猛一長身,有如離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但那“金雞”向一啼的身形,已在十丈開外,這缺了一足的武林豪士,身手之快,端得驚人。

“神手”戰飛全力而追,倏然十數個起落,便已掠出了百丈,但卻仍然和他有著一段距離,戰飛知道自己若想追上他,並非易事,心念一轉,想到裴珏仍然留在廳裡,不知生死如何,那“七巧追魂”等人若在此刻有何舉動,那麼自己豈非前功盡棄。

一念至此,他便回身掠了回去,一人大廳,只見廳內光線昏黯,連半條人影都沒有了,只有吳鳴世的一個大布袋和一堆死雞,仍然留在地上。

他大驚之下,隨即冷冷一笑,突地抬頭大喝道:“須新,你下來。”

喝聲方住,大廳承梁之上,已躍下一、條人影來,“噗”地一聲,落在地上,連身上和頭上的塵上都沒有拍,就躬身站在“神飛”戰飛身前,動也不動,正如和世間所有的奴才見著主子的神情一樣。

“神手”戰飛便沉聲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些人到哪裡去了?”

那須新苦著臉,吶吶地答不出話來,原來他在承樑上蹲了一天一夜,方才竟睡著了,直到戰飛大聲一喝,才將他驚醒過來。

“神手”戰飛濃眉一皺,目光之中,滿含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