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喋喋不休的唇。很青澀的吻,若蜻蜓點水。不過很管用,幾乎是立刻熄滅了他所有的怒火——
美人計果真是百試不爽的招數。
呃,當然前提是那個男人真的對吻他的女子珍愛萬分。
玄齡必須承認,她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太卑鄙。然而,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法子能阻止他在繼續探索下去。否則,她精心佈置的一切都會中途夭折!
滴落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請你記住我現在的樣子……
因為,再過不久,她的容顏會慢慢衰退,然後,油盡燈枯。
我把一切給你,只希望你的未來不再有挫敗……
明日,明日又隔山嶽,世事茫茫。
他該死!
他簡直無顏得該死!行走江湖多年,竟連一個小小的美人計都抵擋不住!自古溫柔鄉,皆是英雄冢。他在最無防備時,被人輕輕鬆鬆地點了睡穴——
再度睜開眼睛時,人已是五花大綁地靠在榻上。
“這是什麼意思?〃他咬著牙問對面娉娉婷婷的女子。
玄齡一身白紗雲袖,頭戴包巾,月牙抹額閃亮刺目;珊瑚、珍珠串分飾兩靨,烏黑的秀髮纏繞著長長的松耳穗子,垂於胸前;一根杏黃的綾緞系在腰間,隨風搖曳——
顧盼間風華絕代,出塵曼妙。
她遠遠地望著目眥欲裂的他,面無表情,淡淡地說:“你不是早看出來了嗎?〃
“你才是監守自盜的人?!〃風燭的理智幾乎崩潰,每一字每一句都揪心刺骨——
他心心念念要保護的人兒才是背叛他們的人!那他之前所有的擔心和憂慮豈不都成了他人笑談?她是他愛得最深之人,同時也是傷他最深的人。他生平最痛恨被人欺騙,她卻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把玩在鼓掌之中,恣意戲弄。
你的寶貝玄齡沒你想象中的脆弱,她,可是厲害著呢。
忽然憶起苗奉月說的話,他不僅仰天大笑,笑得癲狂,笑得無藥可救地悲哀……
玄齡抿唇,控制著顫抖的聲音:“你想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你猜得不錯,輿珏根本沒有丟,那是我為了避開嫌疑,故意把你的注意力吸引到輿珏的上來,好給苗奉月一個盜經書的機會。”
“苗奉月的出現是你安排的?〃他的骨節格格作n向。
“可以這樣說。”她沒有否定,總歸結果都一樣,“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何不能嫁給你了吧!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兩相對立,勉強在一起只會兩敗俱傷。”
“胡扯!〃他佈滿血絲的眼睛充斥著暴戾,”你自幼長在洞庭湖君山島,哪來的另一個世界?〃
“你爹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她殘忍地揭開風塵的往事。
“我爹——”他一下子墜入地獄,渾身戰慄。他的爹早在他出生前就死了。娘不曾細說原因,據他所知,爹是在一場中原群俠與南蠻魔教的混戰中為護君萬浪而死。
難道,所謂南蠻的魔教就是——
“如你所想,南蠻魔教指的就是苗疆的拜月教。”玄齡的手點點自己的額頭,“你看清楚,我娘是白苗聖姑,我是她的女兒,自是新一代聖姑。當年,娘為爹而叛教,隨他逃離苗疆。你爹和我爹是生死之交,他為護好友夫婦的周全,獨自引開追兵,中毒後墜落洱海,才會死於非命。”她漫不經心地說著,似乎無關緊要,但吐露的風雲,宛若利刃,“那時,祖父在世,權居武林盟主,他救子心切,而以拜月教為害一方的理由,冠冕堂皇地派群俠去救人。一場血戰死傷無數,歸來的人寥寥無幾。呵,恐怕不少怨死鬼到陰曹地府都不曉得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只是為了成全一對淺緣的夫妻!〃
“你娘千方百計逃出苗疆,可你卻反其道而行之。”他搖一搖頭,狂喝道:“為什麼?〃
“因為——我比我娘理智,她為愛放棄所有,我做不到。”玄齡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我能說的都說了,下面的戲嘛,你只要好好欣賞下去即可。”
她三擊掌,兩道玄黃身影出現,垂手而立。
“聖姑。”
“點穴松繩,讓他在兩個時辰後自動開解。”
“是!〃月輪奉命封住風燭全身的十四經絡大穴。
風燭暴吼:“玄齡——”月影手疾眼快,一點他腦後的啞門穴。
風燭憤怒地瞪著她,死死地、定定地,寒冷如冰的目光好像要射穿她的身體!
“恨我吧!如果——”她幽幽地笑著,那樣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