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為何像欽犯一樣逃?雪韌他們人呢?
“閉嘴,小心咬斷你的舌頭!〃他出言恐嚇,兩腿一夾馬腹,高揚皮鞭,加快馬的奔跑速度。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那邊六扇門的方向傳來喧譁的吵鬧聲。想轉回頭看,卻被他強行轉回。迎面的風颳得面頰刺痛,她不禁要尋找庇護,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胸襟,小頭顱埋入其中。儘管,血腥已充斥著他的周身,但由內散發而出的熟悉氣息卻包裹著她的所有意志,彷彿天下之大,只有這一片空間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玄齡無意識的小動作讓風燭揚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幾乎不可分辨。
離開京城沒多久,雜亂的馬蹄聲震撼著郊外的茂林。
“風捕頭!等等!〃
“姓風的!你停下來!〃
“風燭——”
風燭一聲長嘯,除了火龍駒之外,隨後跟上來的馬匹有一大半口吐白沫,頹然倒下。
“玄齡,閉上眼。”他在馬背上輕輕推她的後腰。
玄齡心知有變,當即聽話地一閉眼眸,雙臂改抱馬脖子,身子前傾俯下。
風燭掌中的滌凡劍在夜空中劃出一道亮閃,幽冷的劍氣繚繞,伴隨著電光火石地扎刺,不斷有人馬倒下。
“風燭,你跟我們回尚書府,尚大人絕不會追究你和另外兩位捕頭,我們要抓的是月剎!〃帶頭的人大聲疾呼,源源不斷的人追上來加入戰群。
風燭置若罔聞,依舊揮舞寶劍如飛,“再跟過來,別怪風某不客氣!〃要保玄齡的安全,就不能不傷及性命;看來,若是不想束手就擒,他們四個跟尚書府就真得撕破臉了!
玄齡心裡七上八下,不敢掙開眼睛,可那些刀光劍影的撞擊卻是那樣駭人!他們兩個被圍繞在中間,左右全是對方的人,風燭即使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抵四手。或許,他一個人可以應付,要打要撤行動自如,但現在馬背上有個不諳武功的她!就不能不多一層顧慮,顯得捉襟見肘。
該怎麼辦才好?
她後悔了,實在不應該千里迢迢跑來找風燭!看看,她從頭到尾都做些什麼?只會給人家帶來麻煩而已!
哧——哧——
風燭的身軀一動,兩支冷箭刺入他的肩窩和右臂。混蛋!敢在他面前賣弄箭法!他一皺眉,丹田的真氣上湧,冷箭被硬生生迸出,抓住裹著粘稠血漿的箭桿,回手一拋,反扎中暗襲他的官差。
夜幕中,數丈之遙,他竟準確無誤地擊中目標,簡直是匪夷所思!追趕的官差大驚失色,紛紛望而怯步。
瞬間的空暇令風燭得以喘息,火龍駒感受到主人施壓,撩開四蹄瘋狂地奔去……
同時。
茂林的樹上,三道人影彼此互覷。其中,黑衣女子露出陰惻詭異的笑,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黃衣女道:“總算找到了……他們交給兩位,沒問題吧!〃
兩個黃衣女點頭。
“好,記得按照先前的計劃進行,咱們少時再會。”
“遵聖姑令。”
嗖嗖——
玄黃的衣衫翩然而落,攔截住追兵,不等官差反應,樹林已被朦朧的迷霧包圍,伸手不見五指。
然後,慘叫不斷,鳥獸四散。
待一切都平靜下來,林中的人馬蹤跡不見,只剩下一堆白骨和滿地爬行的瘦長蜈蚣、蠍子。
血水蜿蜒流淌……
小溪邊。
一匹馬,一把劍,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以單臂抱下馬背上的女子,然後道:“你在原地休息,我去飲馬。”
“不。”女子水漾的眸子露出不安,“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怕,這離京城有一段距離,他們目前追不上。”男子拂開她柔膩冰涼的小手,徑直走向水源。一拍馬臀,火龍駒乖乖地自動在旁邊飲水,偶爾啃口青青的草皮。
月光灑落在大地上,星星點點,潺潺的溪水摩娑著水底精巧細緻的石塊,流淌而過。
他把劍紮在身側,大手捧起水往臉上撲。初春,水涼沁骨,稍稍震住他的困頓。瞥眼看看右臂和胸窩,傷口早已因一路跋涉的風吹而凝結,輕輕撕開血衣,黑洞四處腫脹,汩汩血漿集中在箭傷邊沿,血管似有隨時爆裂的可能。
“我幫你。”低柔的嗓音響起。
風燭頭也不抬,斥道:“滾!〃
“你別想趕我走。”玄齡蹲下來,固執地掰開他的五指,盈盈大眼瞅著他身上的兩處傷,一怔,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