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後,又將對方的衣衫攏好。
他靠坐在樹旁,將無花的身子搬到自己身旁,使其能靠在自己身上。
“你且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你。”
人間不見殘醉散
圓月皎潔高懸於天。
星點繁雜環繞在明月四周,似陪伴,似相依,似同存度世。
藍衣人斜倚在窗邊,衣飾簡樸,沐浴在夜色月輝傾瀉中。
他微揚著頭,目中光亮落在窗外不知名的某處,像在觀月,又像在賞景。
他的唇邊總是掛著笑,無論何時都能給人溫柔解意之感。
他總是自信而驕傲,灑脫而不羈,時而自持冷靜,時而優雅風趣。
靈動飄逸的不僅僅是他的身姿武功,甚至還有他的人。
這瀟灑流動之態,早已似行雲流水,風過氣流,又怎當得以腳為步,一頓一格?
亦唯有提氣縱升,踏波逐月。
須臾之間,已是幾丈開外,經得起絕世輕功。
他從不曾微任何人停留,亦從不曾為任何人徘徊。
風跡過後只餘神秘香氣飄渺消散,幽香無形,而有飄靈冉冉而升。
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循。
留香遍地,形跡滿布,似是有情卻道無情恨。
——他是否也曾心有所向?
——他是否也曾渴望有處容身?
——浪跡江湖的遊俠,是否也期盼著有家能歸?
他捫心自問,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
是不願,亦或是不敢?
終其一生,碌碌所為,也不過是為了尋到答案。
一個能交託給自己的答案。
一點紅推開房門,向著屋中內室的方向看了看,又轉頭看了看好似在窗邊賞月的楚留香,問道:“他仍舊未醒麼?”
楚留香聞言微動了下,靜了片刻後,才緩緩側了頭,向一點紅淡淡的“嗯”了一聲。
一點紅微抿了抿唇,沉默許久,終於道:“抱歉。”
楚留香聞言笑了笑,轉過身來,笑道:“紅兄又何出此言?”
一點紅道:“是我與你相鬥不休,才未能防住他人暗算。否則,七絕也斷不會受傷。”
楚留香笑道:“那也不過是個意外,紅兄切不可放在心上。”
他頓了頓,笑跡微淡,然後才輕聲自語道:“是我害了他。”
一點紅看著楚留香皺起了眉,道:“你這話……”
楚留香及時打斷他,笑道:“在下還要多謝紅兄及時找來了能解百毒的藥,否則,我此時定是要如那脫了水,困於岸的魚兒一般,撲騰不休了。”
一點紅卻是不為楚留香突發的幽默捧場,只是冷冷道:“終究也不是對症的藥,誰又能知道結果如何?”
他話音剛落,卻好似看見了楚留香身形僵了剎那,可是等他凝神細瞧之時,楚留香仍舊優雅閒適的倚在窗邊,淡笑溫和。
那一瞬間的捕捉,就如自己幻覺一般,讓人辨識不清,琢磨疑惑。
一點紅靜了靜,隨後冷冷道:“你們雖是至交好友,情誼匪淺,但世言七絕名聲顯赫,又怎會被這點破毒要了性命?還用不著你在這擔心。”
楚留香聞言倒是有些驚訝,他卻是從未料到,平素總是給人一副冷冰冰硬邦邦樣子的一點紅,居然也會口出安慰之語。
所以他又笑了起來,笑著向著一點紅斂袖施禮,道:“紅兄此言倒是語出關懷,我能交到如紅兄一般的朋友,也是此生之幸了。”
一點紅聞言臉色微變。
他幼年孤苦無依,身世悽苦,長大後亦是殘辣無情,嗜血冷酷,又何曾有人與他以朋友相論過?
他深深的看了眼楚留香,道:“你總是這樣亂認朋友的?”
楚留香負手而笑,灑然道:“楚留香只交能入的自己眼的人做朋友,紅兄又何需自鄙。更何況無花不也是與紅兄初見時,便想要與紅兄親近相交了麼,相信我,他可不是隨便就能跟他人套近乎的。”
一點紅微挑了眉,輕微哂笑了一下,道:“你們兩個都是怪胎。”
他接著問道:“那麼七絕呢?莫不成也是你這樣亂認得來的?”
他卻也是脾氣古怪,咬定了楚留香的朋友都是亂認的。
更何況他亦是看出來,楚留香待七絕也絕不相同的態度。
誰知楚留香聽罷,臉上的笑容卻是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後,他才微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