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鶯兒的臉色,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拉著鶯兒快速走了起來,笑道:“要不我們也去學他們男人喝酒好了,博他一醉。有時候醉了,確實比醒著好受多了。”
江邊高岸上朗風徐徐,帶著清涼爽然。
微風拂面而過,帶起髮絲飛揚而起,好似能吹散心頭所有愁緒一般。
夏敏鈞抿唇笑了笑,轉身看向著已經站在身後的兩個人,目光流連了一下,就對著負手而立的楚留香笑道:“果然不愧是楚留香,竟是連層層守衛的縣衙大牢,亦能來去自如。”
楚留香見著夏敏鈞,嘆息一聲,隨後笑道:“夏大人也是人中俊傑,這些日子中也是安排周密,倒是叫在下亦跟著忙個不停了。”
夏敏鈞抿唇笑了笑,道:“即便如此,我還是將香帥的本事低估了。誰能想到天下聞名的仁義之俠,竟是也會和殘暴殺手成為朋友?”
楚留香聞言只是笑了笑,道:“這世間真正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其實幾乎沒有,你也亦不好總是想當然的按著往常思路做事。”
夏敏鈞笑了起來,道:“不愧是楚香帥,總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一點紅平素做事向來狠辣無情,卻是誰又知道,他竟也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楚留香淡笑道:“沒有誰天生就是殘暴無仁的,就算是生活所迫,大丈夫亦會醒徹大悟。”
夏敏鈞點頭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想不到香帥與無花呆的久了,也有佛性了。”
他說罷,感嘆了一聲,道:“當我知道一點紅放走了那刺客時,我就知道已經瞞不過香帥了。”
楚留香道:“我這幾日亦是往來於青冥衙門,也能偷到不少東西,瞭解不少事情,更是猜測後知曉了幾分你的目的。你們請了一點紅來是為了殺衛辰廷,第二個殺手卻是為了滅一點紅的口。”
他頓了頓,接著道:“當日無花見到你與人在林中暗通,你為了幫那人打掩護,就讓一點紅提前出來刺殺你。沒有人比一個受害者更無辜了,如此,便也掩了你的形跡。”
楚留香說著,卻是想起了無花的傷勢,看著敏鈞,皺了眉頭,道:“等我與一點紅打鬥的時候,若不是無花及時趕了回來,恐怕夏大人的計劃,也已成真了。”
夏敏鈞笑道:“可是誰又知,一點紅竟是對他那個名為幻無的同門師弟手下留情了,他放跑了人,自然也就對你們心有所愧了。這忙,自然也就要幫上幾分了。”
他嘆息道:“同樣師門出來的,有情無情,倒真是兩樣人了。”
楚留香聞言靜了靜,片刻之後,才回頭看了一眼正站在自己身旁,臉色難看的衛辰廷,繼續道:“那日之前的晚上我與無花被人引到衙門看見你們的事,也是你故意安排的,目的,便是讓無花誤認為你在林中見的人是衛兄,讓他成為替罪羊。畢竟我們是從大門走出去的,看見的人想必不少。而你想要讓衛兄留宿,卻也是簡單之極的。”
夏敏鈞笑了笑,道:“可是我這些動作,究竟也是沒有瞞過香帥的。”
楚留香笑道:“倒不是夏大人沒瞞過我,而是無花眼力也不弱,見到高熙寧時,雖然他特意換了身衣服打扮,雖然當時認得不清,但過後細想,卻還是被他認出來了。”
夏敏鈞拍了拍著自己的額頭,無奈笑道:“如此,倒是我疏忽了,不應該讓熙寧這麼早就去了青冥。如今他又太過沖動,竟然中了香帥的請君入甕之計。”
楚留香笑道:“夏大人又何必自謙,你故佈疑陣的本事可是不小,若是我沒有猜錯,衛兄之所以這麼聽你的話,除了對你有情之外,恐怕你亦是還抓著他其他的把柄了。許老幫主……”
夏敏鈞聞言笑道:“嗯,是我設計讓辰廷認為是自己殺了許益揚,所以在他看來,他已經是青冥的叛徒了。”
楚留香嘆道:“果然,我就知我們來時在江上遇到的那具屍體,雖然身著簡樸,但亦是武道上的高手,身份並非尋常,亦曾有所猜測。如此,倒是可憐了許姑娘,聞此噩耗,也定是要會傷心了。”
夏敏鈞聞言笑了起來,道:“香帥果然慣會了憐香惜玉,卻是不知那人,對你的這些毛病會有何感想了。”
楚留香聽罷只是看著夏敏鈞,沒有說話。
夏敏鈞笑道:“香帥對無花的心思,別人恐怕猜不到,但我卻也是過來人,能撫出那樣飄渺無塵曲子的人,任是誰,都會想要親近一二的。”
他頓了頓,接著笑道:“無花,是我見過最出世離塵的乾淨之人,香帥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