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聽罷摸了摸鼻,無奈的斂了笑容,靜了片刻,才幾不可查的嘆了一聲。
一點紅沒有說話,看著楚留香雙手靈活的將繩索在近旁的岩石上繫著結釦。
那繩結是經常出海的水手,在海上捕魚結網時用的一種特殊系法,其中牢固之處極好,卻是極難學,也極難做出來的。
一點紅又看了看楚留香的臉,終於道:“他,若是真的死了呢?”
楚留香聽了這話,竟然是出奇的平靜。
他手中結釦的動作仍舊有序而平穩,他的神色仍舊安然而鎮定。
他完成了岩石上的結後,又將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了腰上。
就在一點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已經站在了崖邊的楚留香淡笑道:“活著。”
他閉上眼睛微笑道:“我只有活著才能記住他。死了,我怕就什麼都沒有了。”
楚留香的話雖然說的平淡溫和,但是一點紅卻是知道,這其中又有著怎樣的決心,和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他自幼生活孤苦淒寒,見過的黑暗,歷過的殘酷,都是別人無法想像的。
若不是楚留香和無花幫著他除掉了那束縛他終身的枷鎖,於松江府解決薛衣人之弟薛笑人的謀劃詭計,恐怕直至如今,他自己仍舊苦於躲避隱藏他人的追殺,也是無法如此悠閒自在的遊跡於江湖。
所以一點紅十分明白,努力活著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而這時的楚留香,已然縱身一躍,向著斷崖外跳了下去。
身子墜下去時,心裡自也是沒有什麼懼意。
努力的保持好下落的最好身形,楚留香甚至還能分出些心神來聽聽耳邊越來越急的風聲,四周越來越濃的水汽。
在這種急速生死間的情景下,楚留香也分出了心,想起了不算很久之前的事。
他下墜的快,然而心中所想的事,卻又極為緩慢清晰。
他還記得一年多前崑崙山的那日,他們也曾一起體驗過這種極致的速度。
而那之前,無花還曾邀他品茶賞琴,與他講了一個知音的故事。
楚留香至今仍舊銘記於心的故事。
楚留香出掌斜斜擊向身側的岩石,而後就著略緩的下墜之勢和新得來的力道。靠近崖壁另一處岩石。
他揮出手中的匕首轉身刺入,將鐵刃扣劃上已被水汽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