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連忙低聲解釋道:“金護法天生不愛開口,而且他的漢語也說得不很流利。”
江濤詫道:“莫非他不是漢人?”
燕玲點點頭道:“他是老菩薩從高麗國帶回來的三大高手之一,名叫金永堅。另外還有兩位,一名黃倉,一名樸侖,都任教中護法,終日隨護老菩薩左右……”
江濤聞言不覺多打量了那金永堅兩眼,只見他一臉冷漠,神情陰騖可怖;身軀粗壯,頰上遍生長毛。一望而知是個冷酷寡情而孔武有力的粗人。當下心念微動,於是問道:“常聽姑娘提到老菩薩,大約就是貴教教主了?”
燕玲卻搖頭笑道:“不,老菩薩是我的師姐,我師父才是教主。”
江濤聽了有些迷們不解,燕玲接著又笑道:“這些事告訴了你一時也不會了解,咱們教中都按衣色分別職位。老菩薩穿綵衣;我師父和我,還有師兄,都穿紅衣;侍女們則著黃衫。此外,總教護法穿藍色衣服;金線護衛穿錦衣繡金線,所以又叫‘錦衣護衛’。至於銀線武士,一律都著黑色勁裝。”
江濤問道:“五槐莊主為什麼又穿灰色衣服呢?”
燕玲道:“那是因為各地分教有時需要與教外人往來,故不限定服色;但分教壇主職位與總教護法相等,所以只在項間加系藍巾以資識別。”
江濤恍然大悟,暗暗牢記在心。又揚目四顧,問道:“這兒就是總教所在了嗎?”
燕玲道:“此地只是通往總教的第一道關隘,距離總教還有一段路程。咱們在這兒先休息用飯,,同時從現在起,你可以不必再戴頭罩了。”
江濤笑道:“難道這兒的秘密就不怕人洩漏了麼?”
燕玲尚未回答,黎元申卻冷笑說道:“不瞞江公子說,到了這兒,如非獲得本教允准,就是插翅也飛不出去了。”
江濤驚問道:“為什麼?”
黎元申招招手,領江濤走到一排鐵欄邊,笑道:“江公子請向下看。”
江濤憑欄下望,但見峰下峭壁如鏡,離地高達百丈;壁上寸草不生,無處可供攀登。展目遠眺,密林如海,都還在數十丈外。不由自主點頭讚道:“奇險天成,雄偉而壯觀,的確具有絕塹難渡的形勢。但是,咱們剛才是怎麼上來的呢?那些石堆到哪裡去了?”
黎元申得意的一笑,道:“何曾有什麼石堆!那是特製的盤旋鋼梯,由峰上以機鈕控制;使用之後,已被絞盤收入山腹,峰上峰下便無路可通了。”返身一指峰後,又道:“江公子再看後面。”
江濤回頭一望,只見這塊峰腰上的平地約有十丈寬闊,三面絕壁;只有背後靠山的一面,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乃是唯一通往總教的秘道。洞口不僅有錦衣護衛把守,而且設定了粗大堅固的欄柵;鐵柵一閉,內外隔絕,任何人也無法透過。
看了這些,江濤不禁從心底冒起陣陣寒意。暗忖道:“天心教佔此絕地,防守之嚴密,勝過銅牆鐵壁。我混進來雖然容易,如果再想出去,恐怕比登天還難了。”正想著,一名金線護衛來通知酒菜已經齊備;燕玲和黎元申含笑肅容,陪伴江濤走向一棟較大石屋。
屋中高懸著十餘盞巨大的八角硫璃燈,照耀得纖毫畢現。正中一張圓桌,酒菜羅列滿席,藍袍老人金永堅已經大刺刺坐在主位了。燕玲讓江濤坐了客位,自己和黎元申左右相陪。小英、小鳳分別替各人倒了酒;那金永堅抓起酒杯連幹了三杯,一聲不響推席而起,自顧向屋後去了。
黎元申好像鬆了一口氣,這才招呼英、鳳二女道:“兩位姑娘也一起吃吧。”
江濤詫異道:“那位金護法為什麼只喝酒不吃菜?”
小鳳輕笑道:“公子別問啦,說出來,連咱們也要吃不下菜了。”
江濤更加好奇,忙問:“為什麼?”
燕玲低聲道:“他不喜熟食,每餐要生啖五斤牛肉、兩隻肥兔和五六隻雞鴨;另外還要喝一大盆生血,所以總是獨自進食。今天因為知道你是教中貴客,才破例敬了咱們三杯酒。”
江濤駭然一驚,脫口道:“這麼說,他竟是個野人……”
燕玲聳聳香肩,道:“雖然不全是野人,總之野性還沒完全除去就是了。”
江濤既驚且詫,口裡沒有再說,心中卻忐忑不已。天心教用這種野性未馴的人把守總教出入關隘,不能不說高明。金永堅漢語生硬,冷酷寡情;加上孔武有力,武功精純,絕不會發生徇情私縱的事,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他想到這裡,不免更是憂心忡忡,略用了些飲食,便推飽停箸。
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