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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家人江富。剛待尋覓,卻見江富滿頭冷汗從飯桌下爬出來,面色蒼白,渾身顫抖,驚懼之情猶未消褪。

江濤急然想起方才危機一發之際,有人暗中推了自己一把,力道好像正是來自飯桌底下;再回想到昨晚江富深夜叩門送茶的巧合,不禁心頭微震,難道……但轉念之間,又覺得絕不可能。江富自從十餘歲人府,由侍候自己的父親開始,幾十年來一直沒有離開過江府;如果連他也有問題,豈非真成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想到這兒,自己也忍不住啞然失笑起來。

正思潮起伏,黎元申卻緩步走過來,凝目向江富打量片刻,含笑問道:“這位老人家是——”

江濤道:“他是在下的老管家,名叫江富。”

黎元申“哦”了一聲,眉頭忽皺,面有難色的道:“總教所在,是嚴禁閒雜人進人的。

公子乃教中上賓,何愁無人侍候?依我看,貴管家最好就不必一同去了。”

江富驚駭莫名,顫聲道:“公子,咱們還是回家吧。這種兇險事,不惹最好……”

江濤點點頭,不悅地對黎元申道:“他是奉家父母之命伴隨在下的,並不是閒雜人。如果貴教不允江富隨行,在下也只好不去了。”

燕玲聽了,連忙笑著介面道:“黎統領,就讓他一起去吧。反正多不了他一個人,別使江公子為難。”

黎元申聳聳肩,笑道:“黎某並沒有說一定不能去,既然姑娘如此吩咐,自當從命。”

一行人魚貫步出客店,門外已係著十餘匹健馬;馬蹄上都紮了草墊蹄套,果然是準備行走山路。黎元申命人將古云飛昏穴閉住,用長繩緊緊縛在馬鞍上;又打發那四名銀線武士返回五槐莊,然後親自開道。人馬共一十三騎,浩浩蕩蕩馳出潛山縣城。

出城不久,便人山區。黎元申從懷裡取出兩幅黑布縫製成的套子,含笑向江濤道:“請兩位先戴上頭罩。”

江濤詫問道:“戴這東西幹什麼?”

黎元申笑道:“這是本教的規定。凡教外來賓,都必須戴上頭罩才能進人總教,以免總教所在地被人洩漏。”

江濤不悅道:“在下是貴教聘的客人,並不是自己要求前往總教;你們如此待客,不嫌大無禮了嗎?”

燕玲忙道:“公子別生氣,這是咱們老菩薩定的規矩,對任何人都一樣,並非僅為公子而設;連小英、小鳳兩個丫頭,當初入教的時候,也都戴上頭罩的。”

江濤薄怒道:“士可殺而不可辱!貴教欲爭雄天下,就該光明正大開誠與人相見;似這樣鬼崇自秘,怎能令天下英雄甘為所用?

黎元申笑道:“江公子說得很對。不過,這也是一時權宜之計;等到本教一統武林之後,這些顧忌就全用不著了。”

江濤見無法理喻,默然良久,只得苦笑一聲,無可奈何的戴上了黑布頭罩。

那頭罩布質極厚,從頭至頸全被黑布掩住,僅餘口鼻處一條橫縫可以呼吸換氣,一旦戴在頭上,滿目漆黑,再也無法分辨道路和方向。黎元申又親自檢查兩副頭罩有無破損空隙,然後由小英的小鳳兩騎馬隨待江濤,另由兩名金線護衛擁著江富。一聲吆喝,十三騎首尾相連,馳入了山區。

江濤目不能見,全憑馬匹進行速度來估計離開潛山縣城已有多遠。只覺所經之處盡是崎嶇山路,時有枝葉拂身,好像正透過一叢樹林。又過了頓飯時光,奔行速度突然加快,馬蹄踏在地上,平穩而輕盈;左側遙聞水流之聲,似在沿著一條河流前進。

他暗中留意,結果發現無論所走的地方是山嶺、叢林……總沒有遠離那條河流;而且水流之聲沉而不銳,那條河很可能還是一條水量充沛的大河。於是,江濤摒去雜念,默默記憶著那條河的位置距離;心境霍然開朗,也就不再感覺臉上黑布頭罩有什麼可厭了。

整整一上午,都是沿河上行;直到近午時分,人馬才向右折人一片茂密的林子裡。漸漸馳離河岸,水聲也越來越遠,終至渺不可聞。

這樣又走了頓飯之久,突然停頓下來。前面好像有人盤查,黎元申正高聲跟人交談,語氣十分客氣。接著,十餘騎排成單行,緩緩登上一列似乎高約數百級的梯階。大夥兒紛紛下馬,小鳳忙替江濤解去了頭罩。

江濤揉了揉眼睛,見置身處是一座山峰的峰腰,建有幾幢石屋;屋前站著二十餘名金線護衛和一位五旬左右的藍袍老人。燕玲替他引介那藍袍老人道:“這位是本教護法金老前輩。”

那藍袍老人大刺刺擺了擺手,好像有些不愛搭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