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未成之前。今後若遇上齒露虎牙女尼,千萬不可輕敵。”
寫罷,合掌一禮,飄然出了石室。
周青青正在石門外焦急地守候著,乍見人影閃出,以為是江濤,忙脫口叫道:“少主人,你……”及至看清出來的竟是個黃在老增,頓時駭然一驚,急急橫掌喝道:“老和尚,你是誰?”
一瓢大師目凝含笑道:“你仔細看看老油是誰?”
周青青目光才與一瓢大師眼神相觸,突感心頭機伶伶打了個寒謀,腦中一陣暈眩,險些站立不住;身不由己,向後連退了三四步。一瓢大師兩眼如冷電凝霜,瞬也不瞬膠著在周青青的雙目之上——那炯炯逼人的光輝,像千絲萬縷蛛網,揮不去,摔不開;像嚴冬中的驕陽,使人慵懶鬆弛;像濃郁的醇酒,令人沉醉迷惆……
周青青在不知不覺中,被一瓢大師那怪異的目光所制,真氣渙散,敵意消失,神情呆滯,如痴似傻;只覺得槽懵懂懂,迷迷糊糊,頓忘己身所在。一瓢大師緩緩舉步走到她身邊,伸出枯手,輕拍她的香肩,低問道:“好孩子,認識老袖嗎?”
周青青從來未見過一瓢大師,但聞言卻茫然點頭,道:“認識!認識!”
一瓢大師微微一笑道:“認識就好,你姓什麼?叫什麼?”
周青青柔順地答道:“我姓周,名叫青青。”
一瓢大師點了點頭,道:“好孩子,把你的右手伸出來。”
周青青毫不遲疑,果然伸出右手。
一瓢大師端詳良久,欣然讚道:“難為你小小年紀,已有如此佳運,耿耿忠心,福澤可期。你是老鈉脫困後第一相遇的人,本該也送你點什麼才好;無奈老袖隔世多年,身邊已無長物……”語聲微頓,從袈裟上解下扣襟玉佩,放在青兒掌中,又道:“些微之物,不成意思。你我尚有後緣,留著當個信物吧!你少主人現在室內調息,不久自會清醒、好好護守,別去掠擾他,知道麼?”
周青青木訥地道:“知道了。”
一瓢大師用手一抬石門,道:“好!你去坐在那兒,安靜些,不要動……晤!對了,就是這樣……”說也奇怪,老和尚怎麼說,周青青就怎麼做;蓮步珊珊,走到石門前盤膝坐下;兩眼直視,一動也不動。
一瓢大師霜眉軒揚,仰面感嘆道:“隔世數十年,玄功仍如舊。可惜,心已經蒼老了!
黯然一佛大袖,僧衣飄飄,消失在甬道轉角處。
不知過了多久,周青青猛可從迷茫中清醒過來,揉目四顧。石穴甫道寂靜如常,那兒還有一瓢大師的蹤影?她定了定神,似乎還依稀記得所經過的情景;只是分辨不出,那究竟是自己一時的幻覺還是做了一場夢?若是幻夢,怎會如此逼真?
若是真實的,那老僧來得古怪,自己怎會讓他離去呢?
正驚疑不定,猛覺手中握著一件硬硬的東西;低頭一看,赫然正是那枚牙黃色的玉佩……周青青一陣心悸,連忙挺身躍起,旋風般衝進了石門。室內景物入目,越證所歷非夢,冰床上字跡宛然。周青青看罷,心頭狂跳,直如小鹿亂撞。急急檢視江濤脈息,才略感安心;一時不敢離開,便守候在五室門傍。
沒多久,江濤輕籲一聲,悠悠醒轉;一見周青青在側,不禁詫問道:“你看見一位老和尚沒有?”
周青青睜著一雙大眼睛道:“可是一個枯瘦的老僧?”
江濤急道:“正是,他到哪裡去了?”
周青青道:“他早就走了,冰床上尚有留字,少主人請看。”
江濤看完冰床上字跡,才知一瓢大師果已離去,不覺悵惆地道:“這位老前輩也太性急了些;四十年都熬過了,竟這樣迫不及待,片刻也不肯多留。”
周青青又取出五佩,將自己攔阻一瓢大師所經歷的奇異幻覺,詳細說了一遍。
江濤驚道:“這一定就是他說的攝魂大法。你年輕功淺,容易受制,外面還有你爺爺和姚老前輩扼守;萬一鬧出誤會,豈不糟糕!咱們快去看看。”說著,一躍而起,催促著周青青匆匆奔出石室。
兩人穿越甬道,跨出第一道石門,觸目所及,登時都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石洞人口處,周剛和姚健星正滿身血汙盤膝跌坐調息;大牛卻斜倚在石門外,左手緊抱著乾糧籃子,右手握著半截斷劍,鼾聲如雷,睡得正香。洞外橫七豎八,倒斃約有二十餘具屍體;幾乎大半都是天心教分壇所屬銀線武士,其中亦有少數衣袖上繡著金線的總教護衛。
江濤見大牛並未負傷,只是被人點閉了黑甜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