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生辰綱送去給太師慶生,將軍如果有意,不妨和他們一起走,相互也有個照應。”
顧惜朝沉吟不答。
朱勔笑道:“我知道府裡請的先生中有幾個和將軍有些過節,這次負責押送的是莫先生,有她壓住大局,將軍只管隨行便可。”
顧惜朝點了點頭。
又過了幾日,這天一旱,顧惜朝見天氣不錯,又準備去酒館轉轉。剛開啟門,便看見韓世忠站在門口似乎正要拍門。
“韓兄弟!你。。。。。。”顧惜朝想起那天的情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他也曾有些後悔告訴了韓世忠梁紅玉的近況。
韓世忠笑了笑:“顧兄,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顧惜朝看他神情正常,知道他已經恢復,“你們軍隊要調防去哪裡?”
韓世忠搖搖頭道:“是我自已,我已經向童將軍請命,要求調去京口駐紮,調令已經到了。”
“你是要去找她?”顧惜朝心裡一動。
“是啊,我已經想得很明白了,若是她一生幸福我便不再去打擾她,可是她目前境遇不佳,我不能不管不顧。”他說話的口氣很平淡,象是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顧惜朝拍拍他的肩:“韓世忠,你真是用情至深!”
他心裡卻有些為韓世忠擔心,這個少年心存大志,以後必定是天縱之資,神武之略,如果娶了軍妓做妻子,不知會不會為人笑柄。
韓世忠平靜道:“顧兄,你說的用情深不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梁小姐一直就是那個梁小姐,無論她是什麼身份,我韓世忠放不下她,所以我要照顧她,愛護她,等到我韓世忠功成名就之日定要娶她為妻。”
顧惜朝聽了他這番表白,心中羨慕,韓世忠和梁紅玉之間縱有萬般艱難也定能圓滿,可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呢?
一想到那個人,顧惜朝就升起一股怒氣,他氣戚少商,其實更多的是氣自已,他何嘗不想象韓世忠一樣全心全意地表白,可是他顧惜朝要是真的全盤托出,說不定朋友沒得做,就連最後一點自尊都人剝得精光。
韓世忠看他有點走神,道:“顧兄?”
顧惜朝這才回過神來。
韓世忠道:“我明天就要上路了,去吃頓好的吧,我請你去蘇州最有名的酒樓‘太白遺風’好好吃一頓。”
顧惜朝笑道:“還是我請你吧,為你踐行。”
兩人便攜手同去。
‘太白遺風’真的是個好酒樓,地方寬綽,唐風彌盛,樓內周圍的牆壁上都張貼著李杜等名士的詩詞歌賦。當然對於前來消費的顧客來講,最重要的是酒好!菜好!
兩人上來二樓,顧惜朝環顧四周,發現幾桌正在暢飲歡聚的客人中竟然有相識之人。
正對著樓梯口的一桌坐著三人,三人中有兩人是他認識的,一個是莫無涯,一個是陸沉久,還有一位紅面的老者他沒見過,但另兩人對待這老者態度十分恭敬。他們顯然也瞧見了顧惜朝,卻象是沒有看見一樣,顧惜朝當然也沒理睬他們,別人的事本就與他無關。
他們找了個靠窗通風的位置坐下,小二便端上茶水,等兩人點了酒菜這才退下。
兩人談論了一會兒關於“七略”中的一些兵法陣法的運用,顧惜朝也越來越欣賞韓世忠了。對於這本書,能和他這樣交流的人,除了戚少商外也只剩下韓世忠了,而且韓世忠提出的一些自已獨特的見解也讓顧惜朝連連稱讚。
酒菜上來後,兩人大快朵頤間,顧惜朝瞟見莫無涯那桌似乎已經菜畢酒盡準備離開,但是,下樓而去的卻只有陸沉久和那紅面老者,莫無涯輕移蓮步向顧惜朝這邊走來,她步伐雖小卻象是一瞬就到了顧惜朝面前。
“顧將軍,”莫無涯面無表情道:“我現在說的話你只要聽著就可以了。”她只盯著顧惜朝的眼睛,卻一眼也沒有看旁邊的韓世忠,就彷彿旁邊根本沒有人一般。
顧惜朝沒有說話,等著聽她說些什麼,而韓世忠一臉不解。
“我知道是你殺了楊錦,儘管你用了些手段。”莫無涯話音一出,顧惜朝不由微微一震。
“你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反駁我。”她繼續道:“雖然楊錦罪不致死,卻也是得罪你在先,我們這些個為了掙錢拼上性命的無名之輩也無話可說。對於我們來說,為一文打破頭,一口氣掉了腦袋也不過是尋常之事,算不得什麼。”
她轉過眼神,不再盯著顧惜朝,而是望向遠處某個彷彿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地方,“只是,你已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