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聞言,已知自已中了陸沉久的計。於是將自已為什麼要去劫生辰綱,以及要殺陸沉久未果等事情粗略告訴了顧惜朝。
顧惜朝一邊聽,一邊心下留意,暗想這陸沉久等人丟了生辰綱,朱勔那裡定是不敢回去了,估計還會想方設法投靠到達官顯貴的門下自保,戚少商想殺他倒也不會太容易。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顧惜朝道。
戚少商想了想道:“殺陸沉久是我一件未了的心事,不過估計短時間內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我打算向兄弟會交待一下,然後暫時回‘毀諾城’。”
顧惜朝心裡一沉,剛才的喜悅幾乎散盡。他剛見到這個人,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難道就讓他這麼離開?
不行!
他心思轉了轉,立刻上前,拉起戚少商的手道:”你若是想殺陸沉久便隨我上京吧,此人一夥定會到京城找權貴依附。”
戚少商對顧惜朝的才智一向是佩服不已,知他所言必然不假,心中一喜,便欣然答應,然後又躊躇道:“不行,我劫了生辰綱,極有可能被畫像通緝,不便和你一起上京。不如你先行一兩日,我反正也要去兄弟會,你可以去兄弟會的聯絡地‘鳳歌酒樓’找我,我在那裡等你。”
顧惜朝點了點頭表示贊成,可是拉著戚少商的手卻並不見鬆開。
戚少商見他拉著自已,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覺得又彆扭又好笑,於是暗暗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顧惜朝定定地看著自已,似乎已察覺到他的用意,目光中流露出惱怒的神情。想到自已剛才誤傷了他,他連肩上的傷也不顧,只一味拉著自已,戚少商嘆了口氣,便隨他去了。
顧惜朝見戚少商不再反抗,心下大安,道:”少商,前面便有一處長亭,不如我們去那裡好好聊聊,明天再上路去京城,我有好多事要告訴你。”
戚少商沒說什麼,便被他拉走了。
戚少商的一聲“惜朝”就已換得顧惜朝收斂驕傲,主動釋去誤會,若是這墓地的主人泉下有知,看到在她面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是會為這昔日的仇敵終於可以化干戈為玉帛而歡喜?還是為自已心愛男人的心明顯另有所屬而失落?
長亭,從來都是為分別準備的,今天顧惜朝和戚少商卻是因為相聚而一起走向它。
亭子裡已經坐了兩位客人,瞎眼的黑衣老者和圓眼的紅衣小姑娘。
顧惜朝和戚少商一起走上前。
“爺爺,有兩位客官來了。”紅衣小姑娘聲音脆脆的。
“小綠,你去問問兩位客官要不要點只小曲。”黑衣老者吩咐他的孫女。
小綠站起身,向前幾步,先把顧惜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然後又看向戚少商,大聲道:”爺爺,他們不會要聽小曲啦,有位客官受傷了。”
黑衣老者嘆了口氣。
這爺孫二人看樣子就是沿街賣藝混口飯吃的藝人,想來也是準備一路去京城掙些銀兩的。
看黑衣老者愁眉不展的樣子,顧惜朝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些時日沒有掙到溫飽了,正準備上前,只覺得自已拉著的那隻手已經順勢掙脫了,原來戚少商先他一步走了上前。
“你祖孫二人賣藝討生活不易,我這裡有些銀兩,你們不妨先拿去吧。”戚少商伸手從懷中掏出幾錠碎銀向小綠遞了過去。
小綠卻不敢接,只是看向那黑衣老者,“爺爺。。。。。。”
黑衣老者從身後拿起他的三絃琴,撫了撫,道:“多謝客官美意,你看,我們是賣藝之人,不是乞丐。”然後他向一邊挪了挪,空出一塊地方,“讓那位受傷的客官快些坐下休息吧。”
顧惜朝笑著上前道:“不知你手上這琴賣不賣?”
黑衣老者一頭霧水道:“這琴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客官有興趣?”
顧惜朝道:“十兩銀子,你賣給我吧。”
黑衣老者一臉驚訝:“這,這琴值不了這許多。”
顧惜朝環顧四周,道:“我知道,只是這郊外野地的,我想買也沒處去買,花錢買個方便。”
黑衣老者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顧惜朝笑了,取了十兩銀子遞給小綠:“你爺爺把琴賣給我了。”
小綠笑道:“你這人真傻,那琴一兩都不值。”
戚少商也笑道:“你若是聽了他彈琴就知道值不值了。”
小綠瞪著戚少商道:“你聽過?”
戚少商道:“我只聽過一次,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