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莫無涯左手探入懷中取出一隻小巧的飛爪,抖手向岸邊的樹影重重處扔去。那飛爪後繫著的白色細索,長度超過十餘丈,她確定一爪抓住了岸邊的樹木,便小劍入袖,左手抓住細索,右手拎起陸沉久的衣領,凌空飛起,落向河岸另一邊。
莫無涯身形妙曼,灰袍舞動,在黑色的天幕中如一抹淡煙,繚繚飄過河面,戚少商三人目瞪口呆,想追哪裡還來得及。應霜應看在眼中,一時被她動作美妙所感,情難自禁,脫口而出:“休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古人誠不餘欺也。”只是他沒想到在周圍一群武夫之中,發出這樣的感概實在是相當的不合時宜。
陸沉久人在半空,見生辰綱已然失手,又氣又怒,心生毒計,恨恨地大聲對戚少商道:“戚少商,你就算劫了這船又怎樣?生辰綱中最貴重的寶貝已經被顧惜朝在前面渡口帶上岸了!”
他心中本就對顧惜朝恨意不淺,只是礙於朱勔的面子不能發作,現下想出這驅虎吞狼之計,無論顧惜朝和戚少商中哪個傷了,對他都是有利無害。
戚少商怒喝道:”你當我真稀罕什麼生辰綱?你害了我兄弟穆鳩平的性命,這趟我便是為此而來!今日被你逃脫了,算你命大,不過就算你逃到天邊,我戚少商也必將取你狗命為我兄弟報仇雪恨!”
陸沉久聞得此言臉色變了數變,回道:“天高地闊,人海茫茫,你想再找到我陸沉久,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戚少商只冷笑,卻不答話。
莫無涯面色冰冷,轉身遁入黑夜中。陸沉久連忙跟在她身後也逃了。
見船上大局已定,大家都在忙著找尋生辰綱藏於何處,立於蜈蚣舟上壓陣的秋慕容便也跳上大船,來到戚少商等人身邊。
張赫見他前來,忙問道:“那女子剛才用來逃跑的飛爪甚是奇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秋慕容是天生的“斥候”材料,素來博聞強記,熟知江湖中各類異事奇聞,所以張赫有什麼不知道的都會問他。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好象是傳說中的‘天遁神抓’。”
戚少商也看向他道:“她手上的小劍也是異寶,慕容兄弟可識得?”
秋慕容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這劍我卻不認識。”
應霜葉不由感嘆道:“這女子應該就是領頭的‘莫無涯’了,她的寶貝倒真是不少。”
這時,忽聽一人從水下探出頭來,驚喜喊道:“找到了,找到了!”是兄弟會的一個兄弟找到了生辰綱。
原來,為了麻痺想來劫船的人,這生辰綱一直沒有放在船上,而是用八隻碩大密封的鐵箱裝著,再將這鐵箱連著十幾根大鐵索系在船在四周,牢牢栓住,拖在水下。從表面上看,一般人只會認為這是艘遊船,絕對不會想到船下的水中藏著的生辰綱。
張赫、秋慕容等很多人趕快跑上前去幫忙,戚少商卻依然站在船頭,動也沒動,看著夜幕中深黑的河水若有所思。
他在想陸沉久的那句話,想那句話裡的“顧惜朝”。
一想到顧惜朝,他的心就亂了,顧惜朝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也極有可能,必竟他是蔡京一手提拔的。如果這船上只是生辰綱的一部分,那剩下顧惜朝帶走的部分他還追不追?。。。。。。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上次見他時,他醉酒後一臉委屈的哭相還深深印在自已的腦子裡。。。。。。
“少商兄?你在想什麼?”應霜葉看著月光下戚少商的雙眸由深沉變得柔情,道:“在想息大娘?”
戚少商心中一震,忙道:“沒有,想一位故人。”
應霜葉眉頭一皺,想起了陸沉久的那句話,於是道:“顧惜朝?”
戚少商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應霜葉看著正在忙碌著把寶箱弄上來的一群人,淡淡道:”其實這裡的錢財足夠大家分的了,他那裡不劫也罷。”他話鋒一轉道:“只是穆兄弟的仇尚不得報,事也沒做完。。。。。。可惜。”
在江湖上時,他就早已聽說過戚少商與顧惜朝的恩怨,當然聽得以怨為主,再加上穆鳩平平素恨透了顧惜朝,被他纏著講戚少商的事蹟時又免不了把顧惜朝的惡處添油加醋一番。是已他也是恨極此人,覺得他害得連雲寨、戚少商那麼慘,早該死了十次八次了,只當戚少商念及昔日和他曾有過的兄弟情誼不忍下手。他心中一直不平,尋思不如藉此機會激戚少商一下,再從旁計劃將顧惜朝殺之而後快。
戚少商被他一句話點中要害,剛才雲裡霧裡的腦袋彷彿被人澆了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