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二人再怎麼不喜張揚,新歲總是要將府中佈置一番的。
段譽既無暇分神,便只得由慕容復親力親為,一手操持起來,好在府中管家資歷精深,處處的門道都很明白,倒真是省去了慕容復不少的氣力。
“慕容公子,您瞧,這是今日送來的採買單子。方才我已經對了一遍,您再瞧一瞧,倘若無誤,我便讓賬房去給人支銀子。”
慕容復也不去接單子,只同管家笑道:“您閱歷深廣,比我料理這些更在行許多,單子不必拿給我瞧了,倘若覺得無礙,那就去支銀子罷。”
管家得了段譽的吩咐,不敢對慕容復胡言亂語,恭恭敬敬將他視為家中主人,如今聽了吩咐,便笑了笑,躬身退了下去。
慕容復吁了口氣,心忖幸好有這樣一位得力能幹的管家在,要自己習武練劍倒是算不得什麼,可若是這打點算計的事務,自己可就是萬萬應付不來。
段譽不在府中,無人指點他武功,便回了房中,依著段譽所授口訣心法運功調息,盤膝打坐。一套心法習罷之後,慕容復見天色漸沉,心忖段譽也應回府,便推門而出,沿著迴廊往門外去了。
誰知剛過了一個抄手遊廊,迎面卻走來一名女子,身著黑衫,體態動人,姿容豔麗,只是神情卻十分清冷,自帶了一股凜然氣韻。
女子亦瞧見了慕容復,微微一怔,眸子沉了一沉,卻仍是低低喚了一聲道:“慕容公子。”
慕容覆在府上這些日子,只聽聞段譽有兩位妹子同住於此,只是卻一直未曾照面,如今見她衣著不俗,品貌非凡,想來不會是婢女之流。他既愛戀段譽,自然也便愛屋及烏,對他的妹子亦是十分客氣,微微一笑,頷首道:“你認得我,我卻不知姑娘你如何稱呼?”
木婉清怔了一怔,微蹙著眉頭,輕聲道:“我娘姓木,我隨孃的姓,名喚婉清。”
慕容複道:“有詩
60、六十 眉來眼去 。。。
雲‘水木湛清華’,又有古語曰‘婉如清揚’,姑娘生的好相貌,果真人如其詩了。”
木婉清憶起段譽從前讚譽自己“水木清華,婉兮清揚”,與眼下慕容復說的這兩句竟是同出一轍。
一時間心頭又是酸澀,又是慨嘆,只覺此二人果真是命中註定的一雙,旁人終究是無法插足其中。
慕容復見木婉清抿著粉唇不語,一時間也不禁有些侷促之意,面前這人是段譽的妹子,倘若段譽在此,情形尚可熱絡幾分,只是如今卻……
木婉清瞧著眼前之人的清俊面容,從前她並未留意過慕容復的長相如何,如今細細瞧來,竟生的這般好相貌。
俊眉長眸,高鼻薄唇,許是失了記憶的緣故,此刻的慕容復周身沒有一絲殺氣,溫容和善,望之可親。
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衫俊美青年,儼然就是個大家公子的模樣。
木婉清想起自己先前刺傷他的事情,心中不禁湧出了幾分異樣之情。
竟像鬼使神差一般,木婉清忍不住脫口問道:“你身上的傷,可好了麼?”
慕容復微微一愣,隨後笑道:“早已大好,勞木姑娘記掛。”
木婉清心道,倘若不是我,你又如何會受了傷呢?這樣一想還不打緊,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段譽同自己坦誠與慕容復是何等關係時的情景來,木婉清忍不住又瞧了慕容復一眼,想想他與段譽這些日子皆是同床共枕,二人不知已如何……
這樣一想,便是木婉清一貫冷肅,也止不住有些紅了粉面,又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去,咬著唇瓣說了聲無妨。只覺越瞧慕容復,心中便越是不得安寧,索性就要向前走去,只是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停下步子,扭過身來,猶豫片刻終是開口問道,“你……可是真心誠意待我哥哥麼?”
慕容複本欲離去,誰知木婉清又問出這樣一聲來,稍稍一怔,旋即便笑道:“那是自然。”
木婉清又問道:“那倘若,有一日你發現,我哥哥從前做過錯事,你也能待他一如往昔麼?”
慕容復側過臉龐,長長的眼睫微遮住黑白分明的瞳仁,唇角輕輕勾起一道圓弧來,聲音溫柔,道,“人生一世,孰能無過?縱是他有過也好,有錯也罷,我都不願再去計較。其實這世間許多事情,本來也就沒有那樣計較認真的必要,到頭來不過是似水年華空虛度,自己又能落下些什麼呢?”
木婉清聞言後沉默片刻,忽然苦笑一聲,輕聲道:“難怪哥哥如今待你這般好,你對他著實也是很好的,你這樣的人能夠陪在哥哥身邊,現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