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愣了愣。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方晨離開的原因,而他恰好就是其中之一。然而他卻不認為這會是什麼永久性的障礙,因為只要是韓睿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見他失敗過。
更何況只是一個女人?
謝少偉這次沒有再斟酌,而是直接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哥,其實如果你對她還感興趣的話,為什麼不把她弄回來?”
韓睿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睜開眼睛拿眼角瞟了瞟他,突然問:“Jonathan現在的位置搞清楚了沒有?”
“查過了,他帶著他的手下確實已經到了中國,而且很可能已經來到本市。”謝少偉表情嚴肅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韓睿冷哼一聲:“看來我的行程要變一變,連飛回美國的機票都可以省了。”
“我打電話去那邊問過了,據說他這次帶的人手不多,估計是不想動作太大驚動你。畢竟這裡不是他的地盤,真要動起手來他吃虧的可能性更大。”
“我和他生活在一起十幾年,沒有人會比我更瞭解他的性格。Jonathan這個人雖然比不上他其他幾個堂表兄弟聰明,卻勝在心夠狠。幹這一行的,頭腦固然重要,但更多時候時機更重要。他就是我所見過的最懂得把握時機的人,”說到這裡,韓睿微微一停,唇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容:“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他一個洋鬼子恐怕要比絕大多數中國人都能理解這兩個成語的精髓。”
謝少偉點點頭,表情中略微顯出一絲凝重:“這次他顯然是衝著你來的。”
韓睿冷笑不語。
他和Jonathan,名義上的兄弟,實際上卻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幾乎從他被母親領進羅森博格家族大門的那一刻起,兩人此後多年的積怨和爭鬥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最後高大修長的男人撣了撣衣角離開沙發站起來,神情冷峻地吩咐:“Jonathan那邊你繼續派人去查,我要知道他的詳細行蹤,包括他帶來的手下的資料、一路上都接觸過什麼人,統統給我查清楚。還有目前和墨西哥人交易的那批貨,你也讓大家盯緊點,我那位親愛的‘兄長’選在這個時候千里迢迢來看我,應該不單只是想要我的命這樣簡單。”
方晨急匆匆衝進咖啡廳裡避雨的時候,身上已經被淋溼了大半。夏季的雷雨來得迅速而又猛烈,令人完全沒有防備。稍稍理了下額前濡溼的劉海,她便由服務生領著入座。
恰好是下午時分,又不是週末,店裡的生意顯得有些清淡。整個復古風格的廳堂只有三兩桌客人,竟然全都是情侶,各自分散在不被旁人打擾的角落,親密地將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傳來低低的笑聲。
方晨挑了個窗邊的雙人座位,先往外面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阿天的蹤影,這才稍稍有些滿意地坐下來。其實自從上次之後她就格外注意,果然又被她陸續察覺過幾回,到後來她也懶得再同阿天計較,因為明知阿天也只是聽從韓睿的差遣罷了,憑白成了受氣包也怪可憐的。
今天趁著下大雨,她趁機甩開他,坐下之後連餐牌都沒看,只點了杯意式特濃咖啡。
其實她平常很少喝這種飲品,但凡會上癮的東西,她都極少接觸,包括茶。光是這一點,她便算得上是家中的異類了。因為生活習慣傳統的父親陸誠國是他那個圈子裡有名的品茶專家,而母親曾秀雲從事藝術工作過去時常需要熬夜,咖啡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提神劑,家中有著最專業的咖啡機和各式各樣進口的咖啡豆,而曾經作為曾秀雲的經理人,在面試時必然會被詢問到的一項能力就是:磨咖啡的技術如何?
如果這項不過關,其餘的工作經驗再豐富也是白搭。
對於這一點方晨十分不能理解,她總感覺自己與母親的習性完全無法融合,從母親的潔癖,到母親對自己喜愛事物的某種近乎偏執的狂熱。
正因為自覺不能融合,所以母女關係曾經一直不算太好。而反觀陸夕,則似乎不存在這種困擾。
在方晨的眼中,自己的這位親姐姐不僅從頭到腳完美得不像話,就連性格都屬於相容幷包型。她甚至說不出有什麼東西是陸夕不喜歡或不能接受的。
陸夕能將紅茶綠茶的種類和烘焙工藝說得頭頭是道,也能僅憑味蕾辨別出各種咖啡的細微不同,儘管這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倘若有了一個反面形象做對比,那就立刻顯出她的可貴來。
對面彷彿有什麼東西輕輕一晃,逐漸飄遠的思緒被立刻拉回到現實中。方晨下意識地抬起頭,此時窗外雨勢已經明顯減緩,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