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邊來,希望得到她的諒解。為了讓自己別在不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小姑娘試著重新接受男友,可總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兩人分分合合。老師始終是老師,卻也是梗在兩人之間的一根刺。終於有一天,做老師的離開了這個小城,小姑娘目送他離開,心裡猶豫不捨,卻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酷愛畫畫的小姑娘和她的小男友又重新回覆了從前的平靜日子,甚至偷嚐禁果,有了一個小孩,兩人擔憂又興奮,似乎那年輕畫家的陰影已從他們之間消失殆盡。就在此時,大洋彼岸傳來了那個人死於一場意外的訊息,第二天,小姑娘也失蹤了。小男友以為這是有預謀的失蹤,她依然忘不了那從未開口表達過愛意的老師,但三天後,警察來到了他們家,帶來小姑娘死於一場兇殺的訊息。故事至此嘎然而止,誰也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這個小姑娘到底愛的是她的小男友,還是她曾經的老師。
書的名字叫《紅裙子姑娘》,是他去年的新書,出得相當低調,基本沒什麼造勢宣傳,文風也一改過去的冷淡尖銳,筆鋒深情款款,扉頁上還印了兩句親筆題詞“給我死去的、在天堂的姑娘”。很長時間我都不能忘記這個故事,沒想明白高中生也能這麼轟轟烈烈,但回想起我的高中,好像比人家還要轟烈,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周越越和我同期看的這本書,她主要糾結於女主角為什麼會覺得對老師的愛不倫,她的看法是:“只是家教而已,有什麼倫不倫的,要兩個人都有意思,不倫也倫了,真愛無敵嘛。要一段婚姻兩個人都沒意思,你包二奶我養小白臉,倫也不倫了,真愛……無敵嘛。”
第二十三章(2)
火車已開過隧道,車廂一片敞亮,我問周越越:“要不要找他籤個名?”
周越越思索半晌道:“我兜裡帶了個白的毛背心,你說我讓他把名簽在這個毛背心上,按照市場規律,轉手賣給他粉絲大概能賣多少錢?”
我一方面覺得周越越很有經濟頭腦,一方面覺得這實在難以估摸,為難道:“明星的衍生產品價格就跟明星的包養價格一樣,基本上都不遵循市場規律的,我覺著這個主要得看買你這毛背心的人能傻到什麼程度吧,一般傻能賣個一兩百,要是特別傻,搞不好能賣個一兩千。”
周越越的雙眼頓時明亮起來。兩秒後尋思道:“不過程嘉木是個小說家,文人啊,文人和藝人還是有區別的,賣不到那麼高吧?”
我一邊幫她取旅行包一邊安慰她:“現在這個社會,文人出了名都當藝人去了,藝人出了名都當文人去了,沒什麼大區別,你放寬心。”
我們找出那件毛背心,轉頭觀察程嘉木的動向,企圖尋找一個合適時機上前請他賜字。他仍然維持著看向窗外的姿勢,右手抬起壓了壓耳塞。
我目不轉睛對周越越說:“少女,勇敢地上吧。”
周越越說:“好,我這就……”話沒說完,程嘉木忽然轉過頭來。恍然看到他的正面,我按住了周越越蠢蠢欲動的上半身。
周越越說:“你幹嘛?”
我說:“會日語不?”
周越越說:“哈那色~~~呀咩得~~~一他一~~~”
我說:“有沒有正常點的?”
周越越思忖兩秒鐘:“八格壓路。”
我撫頭說:“你還是別去丟人現眼了,人明明就是藤木直人,你連正經日本話都不會說兩句,去問人要什麼簽名啊。”
周越越震驚道:“不會吧,你看看他,明明就跟天涯上貼的那張照片長一樣啊。天涯上都說了,那就是程嘉木。”
我揮了揮手:“天涯上還說韓寒跟郭敬明是一對呢,盡信天涯不如沒有天涯,你不要太天真,指不定是誰惡搞呢,把藤木直人照片搬上去糊弄你們說那是程嘉木,天底下能有長那麼像的人麼,還不是同一國籍的?”
話剛說完,五秒鐘前還坐得和我們有一段距離的、自顧自聽著音樂看風景的藤木直人轉瞬已坐到周越越身邊。
周越越張大了嘴巴,我也張大了嘴巴。
周越越緊張地說:“空,空你七哇。”
藤木直人沒有反應。
周越越繼續緊張地說:“哦爸,空你七哇。”
藤木直人依然沒有反應。
周越越破釜沉舟地說:“Can;canyouspeakEnglish?”
藤木直人終於動容,卻沒看周越越,一把握住我的右手,快速瞟一眼,手指劃過掌心的黑痣。
周越越失聲道:“Youwantdo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