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笑下,一把抱住了許適容腰身道:“只要別把我家娘子給虧掉了,別的小爺我都不在乎。哭鼻子?小爺我自打記事起,就不知道哭鼻子是啥滋味了!”
許適容被他抱住了,覺他一雙手在自己腰間摸來摸去,有些發癢,笑著一下打掉了,這才道:“別的你都可不放在心上,只這修海塘,事關重大,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務必要全力盡心。”
楊煥一怔,隨即正色道:“娘子放心。我楊煥自小到大,什麼混事都幹過,唯獨沒幹過正事,我爹從前罵我是個混世的魔王,生出來就是給他丟臉的。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我若還是做不好,不用我爹罵,自個就沒臉見人了。”
許適容聽了他那話,心中忍不住有些歡喜,正要贊他幾句,突見他又湊到了自己耳邊,低聲道:“我還等著娘子床榻上體貼呢!”
許適容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前次隨口說他若受好了修堤的事,自會好好體貼他的。她口中的體貼,不過是字面的意思,只到了他那裡,卻是給歪成了那意思,故而念念不忘地,三天兩頭說,此時又藉機搬了出來提醒她一次。
楊煥說完,見她啞口無言的,只臉上飛上了兩片桃花,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臉,想起那木縣丞還在外面等著,這才得意洋洋去了。
楊煥倒也是說到做到的,此後一連數月,他卻幾乎是日日必定要過問下那修塘之事。雖天色日漸嚴寒,也是時常到海邊巡查進展狀況,甚至自己亦是赤腳踩進泥塘,與民夫一道實地探查泥體,商討是否合適築基,極是得人心。那徐三爺慷慨解囊,起先也被縣裡百姓傳揚了一番,只漸漸便也消了下去,倒是說起這楊大人,個個都是要翹拇指贊上兩句的。
許適容起先派人暗地裡去打聽了下徐進嶸的動靜,說他在修繕祖屋,果然像是要將他母親接回長居的樣子,不過停留了幾日,便又離去,此後不過是偶爾到來,沒兩日便又匆匆離去的,此外並無別的異常。這才漸漸放下心來,也不大去理會了。倒是楊煥,見他數月來辛勞,做得有模有樣,人都黑了一大截,一回來就嚷著腰痠背痛的。起先自是十分地憐惜,燉了各色補品叫喝,晚間又給他推拿按摩,少不得有時也是被他毛手毛腳佔下便宜。待後來夜夜都是如此,一次比一次嚷得厲害,便也知曉他那點小心思了。雖是略感好笑,只想到他果真也是認真在做事,便也不戳穿他,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哄著,見纏得厲害了,便自管翻身朝裡不去理會,那楊煥討了沒趣,怕真惹惱了她,這才稍稍收斂了些。
時令已是十一月中了,離修築海塘過去整三月多。全縣境內五十里海塘,分了五段分別修築,待延樁基伸展開來,再各自合龍成堤。因了上下一心,民夫全力以赴,進展甚是見效,這日一片敲鑼打鼓聲中,最先距離較近的兩段終是合圍了起來。只見這堤塘腳寬三丈,面闊一丈,高一丈五尺,俱是由塊石縱橫交錯砌成內直外坡式,塘後築粘土夯實防滲加固。又聽取了當地鹽民的建議,每隔一段便留下一些涵洞,海水可透過涵洞流到海塘西側,這樣鹽場煮鹽取水亦是十分便利。遠遠望去,已經合圍的這段堤壩便似一條巨龍橫臥大海之濱,雄偉壯觀。在場諸多老者無不熱淚盈眶,道它拒萬頃洶濤於外,護千頃良田於內。頑皮孩童亦是紛紛爬上堤頂,歡呼著跑來跑去,熱鬧萬分。
許適容亦是擠在人群裡,見楊煥被人圍住,似是眾人在感謝的樣子,心中欣慰,突地竟也有了與有榮焉的感覺,遠遠注目著,一直等到了他身邊人散去,回了自己身邊,兩人相視一笑,朝著停在外面的馬車走去。正要上去,突見身邊圍了些當地婦人謬來,其中便有那泥鰍的娘,紛紛將自己手上的籃子往車裡放,裡面都是些雞蛋紅棗的東西。
許適容慌忙推拒,那泥鰍娘便已是扯了嗓門道:“我人粗,眼力也是不濟,和夫人碰了幾次面,現如今才知道竟是知縣夫人。楊大人為我們百姓做了這件大好事,我們也沒啥可表示的,這都是些自家出的東西,粗是粗了些,只都是我們的心意。就是覺著夫人和別的官夫人不同,這才商量了厚著臉皮送了過來的,夫人若是不收,就是嫌棄了。”
她說完,另些婦人俱是點頭。許適容無奈,看了楊煥一眼,這才含笑一一道了謝。婦人們這才對望一眼,笑嘻嘻各自散去了。
兩人上了車,楊煥翻檢了下七八個籃子裡的東西,嘴裡念道:“這許多棗子雞子的,哪日才能吃完啊?”手又伸向了最裡面一個覆了塊布的籃子,掀了開來,突地驚奇道:“咦,怎的還有個袋子?”
許適容望去,見他手上拿了個布袋,順手接了過來解開。瞧著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