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的臉,托起他的下顎,視線相對。“你到底怎麼了?這樣自卑自憐,一點都不像你了,到底你在魔心之巢看到了什麼?”

清澶的手按上伏藜的心口,銀眸染上淡淡的憂鬱。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將我拒於你的心之外,那我如何懂你、知你?難道我依魚族之禮贈你珍珠,還不足以表明我的心意?難道你要用你心裡的魔障,來拒絕我?”

或許他還不那麼明白世俗的情愛,但是他是真心想要伏藜的陪伴,想讓懷裡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視線裡……

難道,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看著清澶神情有一瞬的黯然,碰觸著自己的手卻仍舊是輕柔,近似質問的言語卻隱含著自傷─如果不是在意著自己,又怎麼感覺受傷?

握住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感覺著手心交握的溫暖,伏藜恍然憶起在人世燈會的那一日……

宛如在昨日,又近似在眼前。

當時明明已下定決心,即使先生對他無意,即使相差得太多,自己也要努力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與之比肩……為什麼自己忘了?

羞慚不足以形容伏藜當下的心情,一句道歉之語幾乎要脫口而出,但一想又覺不妥,道歉之語一出,好似自己要拒絕了先生的情意,但他又不知該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思,幾度張口欲言,卻總是欲言又止。

清澶見伏藜猶豫,誤以為他還需要時間理清思緒,不禁暗歎自己還是過於心急了。畢竟伏藜才初醒脫離魔心之巢未久,難免還迷惑於那些似真亦假的幻境,但……

清澶又怕自己等不了,為了從花仙那裡得到幻玉蝶,他已答應了只能在妖境停留數日,如果……唉,莫非真不能強求?

“你……好好想想。”清澶想說自己後日便要離開,但又不願逼迫伏藜給他答覆,於是只說了這麼一句,便輕輕將懷中人推開些許距離,起身離開讓伏藜能一個人靜下心來思索。

伏藜想挽留他,但此時此刻,留下又如何?或許他是該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言語說不出口的話,該如何用行動表示?

日近黃昏,兀立在湖畔的人靜靜地等待著。暈黃的陽光斜照在流銀一般披瀉而下的長髮,俊美的臉龐因為背光而看不清神情。

最後一日了。

從清晨到黃昏,清澶等著少年一個回覆,卻始終不見他人的蹤影。

記憶裡,自己似乎一直在等待。

在蒼煙雲海時,漫長的光陰,在期盼著摯友身影中虛度。

直到寂寞入骨,又盼著同自己一般能與天地同壽的人來陪伴。

別人眼中瀟灑的自己,好似沒什麼看不開,事實上只是被空虛寂寞填滿了身軀,被時光流水消磨了自己也曾對萬事萬物的熱情與好奇,被動地接受來到眼前的一切……

好不容易,遇到了對自己的夢想執著到近乎頑固的伏藜。

或靦腆或肅顏或淺笑或顰眉,連少年自己都沒察覺的細微卻生動的表情、肢體語言,時而細膩體貼時而遲鈍木訥,讓他看在眼裡,常常是既好笑又覺可愛,忍不住一再親近,竟是讓沉香娘娘也琢磨出自己的心思,看出了自己的在意。

天色漸漸昏暗,與花仙曇檷約定之時將到,清澶垂下眼,神色黯淡。

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百年啊……

縱使自己心意不變,卻也不能強求伏藜在這一百年,舍了娶妻生子延續後代的天性。所以才如此急迫,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更希望能讓伏藜心甘情願隨他走。

答應曇檷的一百年,並無提到不準多帶一人前往,但若伏藜根本不願隨他走,那他算盤打得再響也無用……

終究是,無緣吧……

手掐神訣正準備離去,忽聞緩步而來的腳步聲。

伏藜?

清澶又驚又喜,回頭,卻是失望。

眉宇間隱約相似,不同的是神色間僅有對前輩長者的敬重,而無半點情意。

“先生,您要回天壇了嗎?”

初隱同伏藜一般喚自己,聽入耳裡卻是分外不同。

較為低沉的聲線,縱也悅耳,卻無法令他動心。

“族長有事要與清澶相談嗎?”曾為魚族,即使自己輩分較高,出於對自己本源的尊敬,清澶仍同一般魚族喚初隱為族長。

偶然瞥見初隱嘴角的瘀青,夜色昏暗下並不明顯,清澶暗暗疑惑,卻不多言。

初隱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先生,初隱只有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