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逝吧。 如果,如果鄧家慶在我第一次回深圳時向我求婚我就答應了,那麼我們現在又是過一種什麼樣的日子呢?我想那時候他太太病了他也不可能棄我而不顧吧,我現在出國了?或是買了車?把我爸媽接到了身邊?我成了一個珠寶商人的太太?那我學會了打高爾夫嗎?我習慣了那些酒杯交錯燈火輝煌的晚宴了嗎?我能穿著他幫我買的晚禮服高高地昂著頭自在地出入大酒店或隆重場合嗎?我能優雅地抿著酒坐在他的身邊和他的朋友們交流說笑嗎? 一切的一切,只能在回憶中想象;一切的一切,只能讓人感慨歲月的無聲。 那段時間,我白天在家享受濃濃親情,晚上有機會就跑去各個酒吧買醉,故鄉的城市人們既不像深圳人那樣忙亂而緊張,也不像菩堤市的人從容而溫和,我也漸漸溶入了這樣的一種氣氛並對所有的一切視而不見,但是,那個夜晚,為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小人物,我還是震驚了。 從酒吧出來,已是夜裡十一點,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我有了些微醉意,站在酒吧門口等計程車,酒吧前面就是巴士站,慘淡的路燈下,照著幾個面無表情等車的人,一輛中巴車快速地開了過來,但顯然是不準備停下車來接收車牌下的人,做了一個想停但未停的姿勢又往前衝去,一箇中年男人從車牌下衝過去,沒命地趕已往前開的中巴車,站我身後躲雨的一青年男人放肆地指著那男人對他的同伴說:你看那個傻B,這麼大雨,這麼快的中巴,他居然還沒命地追。 我看到他夾著變形的公文包,舊舊的有些破爛的西裝,一頭不知是被風雨打亂的還是沒有來得及整理的亂糟糟的頭髮,中巴車往前疾駛,他揮舞著一隻乾瘦的手向雨中巴士狂追不捨…… 我突然想流淚,也許他剛加完班還沒吃晚飯,也許他剛和一個不可能的客人談某筆微不足道的生意,也許他家裡人在焦急地等他回去,也許他想省下計程車費為他的兒子買一雙球鞋,也許…… 最後,我終於看他在狂風亂雨中爬上了那輛中巴車。 是的,只要努力,凡事都有可能,我還有機會和時間。
《守宮砂》八十二
這是我第三次修復處女膜了。 這也是我的最後一個目標。 辦理好酒店入住手續,江山像往常一樣來接我,依然是滿嘴跑火車,我看著他得意的臉,笑得滿滿的眼睛,也跟他沒油沒鹽地打趣起來,吃完飯我摟著他的腰開玩笑地問:你看咱們像不像情人? “我們不是一直是情人嗎?你要不是我情人我幹嗎放著生意不談跑來陪你吃飯啊?”他笑著說。 “切,我可不承認是你情人,又沒上過床又沒做過愛。”我粗野地說。 “看來你真的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也敢說粗話了,我可告訴你啊,我都一個多月沒做了呢。”他說。 “哦?”我心想,一個月有什麼了不起,我都幾個月沒做呢。 “晚上有什麼活動?就這樣送你回酒店嗎?”他跟前幾次一樣。 “也沒什麼活動,噢,對了,你泡吧不?”我問他。 “泡吧是年青人的玩意兒,我這個年紀玩不動,不過如果你想去泡,我捨命陪情人。”他說。 “好吧,找個酒吧去喝酒吧。”我說。 行。他乾脆地說,然後打電話問某個人:這裡最好的酒吧是哪裡? “灰色地帶,”掛了電話他說,“那地方我以前開車經過,不太遠,二十分鐘可以到了。” 那是一家極高階的酒吧,服務生都是白種人,看到那些服務生的那眼,那眉,那身材,那樣子,羨慕得我直嘆氣,女服務生最矮的也有一米七二三吧。至於樂隊,全是外國來的,很會調節咱們中國人的氣氛,很快就讓半死不活的人們HIGH起來,毫無疑問羅,消費者不是這城市精英也是身價不菲的,就算我這種土包子,不是口袋裡也擱了倆子兒嗎? 那天晚上我不動聲色地盡展風情,看到黑人們狂歌勁舞,身邊不少發狂的人在跟著唱或跳,我更放肆起來,把包扔給江山鑽到人群裡狂舞起來,跳得差不多了,跑回圓形高腳桌喝上一杯紅酒,我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反正一共叫了三瓶教皇奧拉圖莊園紅酒,我當時隨口問了服務生一句,這種酒價格是多少,服務生指著桌面上的酒水單,這種酒的收費是每支一千五百元人民幣,靠,這酒吧太黑了。 我們喝到晚上一點多鐘,都喝得差不多了,江山問要不要送我回酒店?我說隨便,他說你從來沒去過我家,要不去吧,我家裡有好多書,我說好呀,看你到底收藏了多少書,都有些什麼書。 二十多分鐘後,我們到了他家。 說不上他傢俱體怎麼樣,就是讓人覺得很大,很漂亮,很氣派,但沒什麼品位,有一種做作而張揚的酷,最酷的是大廳的一角還設計了一個小酒吧,裡面各種酒應有盡有,他指著一個房間說:喏,你要看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