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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樣的:在賀蒼右腳側的一個,是一團上面豐潤,下頭橢細的大約圓形,像只梨,但是卻在梨端兩側各斜歪挑起一抹血痕,宛若這隻血凝的梨子生了翅膀。

接著,是一個較為清晰的“口”字,賀蒼似是要說明什麼,他的左腳尖便斜斜的指在“口”字下方。

另一個圖形更為模糊難辨,彷彿賀蒼已經到了最後嚥氣的時刻,他一定異常焦迫的想完成他的提示,他的右腳伸在這邊,草草的點了三個點,成“。”。“形,三個點連著一個勉強可以認出的”十“字。

所有能以分辨出來的圖形,便只有這些了,看著這些凌亂的,模糊又草率得鬼畫挑符般的圖志,可以想見賀蒼在油於燈未滅,魂靈飄搖之前的那片刻是如何的急切與不甘,仇恨又悲恐,他受創至深且命在頃刻,更且仰頭挺頸,筋肉僵硬,但他卻憑藉了一股熱切的,堅強的復仇意念,幾乎盲目只以感觸的用腳血塗出這幾個圖形來,他的希望,他的滿腔悲憤,也就會寄託在這不可期的迷濛的啟示上了。

幽幽的,宮笠問:“你看出什麼來了?”

凌濮舐舐唇道:“是的,頭兒這像是一隻梨子翅膀,那邊是個口子,但這邊是三個點,另外好像是個‘十’字吧?

宮笠拭去眼角殘存的淚痕,道:“我也只看出這些……

老賀想要表達些什麼意思呢?想要告訴我什麼秘密呢?他是位鎮定冷靜慣了的人,該不會在嚥氣前的一剎神智紊亂,而做出些無意識的表示來吧?”

凌濮肯定的道:“我以為絕不會,頭兒,如果賀大哥當時陷人暈沉迷亂,神智不清,他就不可能想到像這樣暗示我們了,這種做法乃是絕對頭腦清醒的人,才想得到的,何況賀大哥素來穩定堅強,就在生死交關的一瞬,他也必能保持明白。”

點點頭,宮笠道:“說得有理,我也希望是這樣。”

搔搔頭,凌濮苦笑道:“但賀大哥用腳尖塗抹出來的這幾個的圖記,乃是暗含著什麼意思呢?頭兒,你與賀大哥交往有年,該可以揣測一二吧?”

踱了幾步,宮笠道:“我得仔細想想。”

說著,他到賀蒼屍旁盤膝坐下,目定定的瞪著地下這幾個血糊糊的圖記,整個心思完全貫注了進去。

悄悄的,凌濮走進了旁的側寢室中。

當凌濮出來時,他的手上已多捧著一柄寬闊的熟牛皮鞘子,金線絞纏握柄的厚背刀,這是賀蒼生前賴以護身成名的兵器,凌濮找了出來,將它輕輕的倚在牆邊,同時屏息靜候宮笠苦思的結果。

喃喃的,宮笠反覆的念道:“梨…飛梨?有翼的梨?

不對,這沒有意義,會是代表一張上寬下窄的人臉?但那兩邊挑起的兩撇又代表什麼?角?梨會生角?不可能—…。

人的頭上會長翅膀?會生角嗎?不,只有某些畜類的頭才有角,飛禽才有翅膀,老賀是在想啟示我哪一種特有的標誌?梨,帶翼的梨?有角的人頭?羊的角?牛的?……”

猛然,宮笠大叫:“凌濮。”

一個箭步搶上前來,凌濮緊張的問:“發現什麼端倪?

頭兒。”

雙目光芒閃閃,額際血脈賁張,宮笠急促的道:“你看,這像不像一隻牛頭?”

仔細注視著那個圖記,凌濮連連點頭:“經頭兒這麼一說,倒看著頗為相似,嗯!像只牛頭。”

宮笠咬牙道:“渤海‘飛雲島’的‘金牛頭府’!”

凌濮怔了怔,遲疑的道:“會是他們?”

神色是猙獰的,宮笠鏗鏘的道:“普天之下,以牛頭為標記的只有他們這個堂口,金牛頭,‘金牛頭府’,沒有第二家。”

凌濮小心的道:“這……會不會是隻羊頭?”

宮笠陰沉的道:“注意這兩撇是左右上方挑去的,像牛角,沒有羊角會是這種形狀的,而且,武林中根本沒有聞及有以羊頭做記號的幫會及個人!”

尷尬的,凌濮道:“賀大哥能再畫清楚點就好了。”

瞪了凌濮一眼,宮笠重重的道:“老賀身受致命重傷,又在急怒驚恐交逼之下,氣息奄奄,危在旦夕,且以足為筆,又仰首無能下視,在這種情形裡,他能點出了這樣的輪廓,業已難得之極了,你還怎能苛求他像位丹青妙手般,好整以暇的精工繪製一個牛頭給你?”

凌濮面紅耳赤的垂下頭:“頭兒,怨我失言—…。”

長嘆口氣,宮笠憂傷的道:“別怪我斥責你,凌濮,我的心情太惡劣……我幾乎可以想像到老賀當時的情形,他一面忍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