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縣令怒火少抑,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趙晗月此時也不再言語,而曾琴卻已是泣不成聲。她口口聲聲,沒有一句不是要死的。何小魚見趙晗月神色悲哀,安慰道:“晗月,不要太難過了。”趙晗月點了點頭。
縣令拿起驚堂木敲了一下,說道:“堂下聽判,民女曾琴為報父母之仇,夜闖張府,裝神弄鬼,連殺兩條人命。其罪當誅,現判以極刑,於明日午時問斬。來人,將犯人押入死牢,退堂!”
趙晗月搶上一步,說道:“曾姑娘,你何苦如此?”曾琴淡淡地道:“趙姑娘,我大仇已報,如今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也無甚趣味。倒不如一死,到九泉之下見爹孃去。你們也不用白費力氣了,是我自己要死,你們救不了我的。”
趙晗月道:“我們只是想幫你。”曾琴道:“那就請你去把我那具古琴取來,在明日我問斬前交給我。還有,就是幫我埋骨收屍,把我和爹孃葬在一起。”趙晗月道:“好,我會幫你的。”
曾琴微微一笑道:“趙姑娘,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這一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兩位衙役拉起曾琴,二人便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押入死牢。
趙晗月走上堂去,一把抓住那縣令問道:“你說,為何要判她極刑?”縣令驚道:“你們,你們這兩個刁民,想……想殺本官嗎?”趙晗月道:“你若言之有理,我就放了你。”縣令道:“好,我說,我說。她殺死張家父子是為了報仇,一命抵一命,在你們江湖人眼裡也是司空見慣的了。在本官,啊不,在我看來,原也是無可厚非,沒什麼大不了的。無奈她執意要本官賜她一死。本官無法,只得依了她。”
何小魚道:“算了,晗月,他說的有理,你還是放過他吧。”趙晗月鬆開了手,待她轉過身時,何小魚發現她已是淚流滿面。
次日正午,刑場。
趙何二人從人群中擠出。趙晗月望了一眼刑場上面色蒼白的曾琴,對縣令道:“大人,請允許曾姑娘在臨終前彈上一首曲子,以祭她爹孃在天之靈。”那縣令吃過苦頭,也有點怕他二人,便道:“好吧。”
趙晗月將古琴放在曾琴面前,曾琴道:“趙姑娘,我們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你和何公子為了我,付出了許多心血。我也是一個要死的人了,不能報答你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你們彈一支曲子。只可惜我天資平庸,做不到出神入化。”趙晗月道:“不,曾姑娘,禮輕意重,我和小魚在此謝謝你。”
曾琴跪了下來,調好音調,撥了幾下弦,悲涼之意便生髮出來。曾琴眼中流出兩行清淚,她纖指一滑,琴聲淒涼低沉,在場的人聽了,都忍不住落淚。趙何二人聽了,心頭也是一陣苦痛。趙晗月道:“若非無心人,聽了此曲定不忍重聽。”又聽曾琴長嘆一聲,琴音已絕。當真是: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曾琴道:“趙姑娘,你過來。”趙晗月便走了過去。曾琴道:“這具古琴是教我武功的那個人送給我爹的,他說這古琴是個寶貝,只有跟它有緣之人才知道它的妙處。我看來是跟它無緣了。趙姑娘,我具古琴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珍藏。”
趙晗月接過古琴,曾琴突然從古琴下端拈出一枚銀針,刺向自己手臂。曾琴悽然一笑道:“我馬上就能見到爹孃了。”說罷,便倒在趙晗月懷中。
趙晗月搖著她,喊道:“曾姑娘,曾姑娘。”曾琴始終沒有轉醒。那縣令目睹了這一幕,問趙晗月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晗月垂淚道:“回大人,曾姑娘在問斬之前,自刎了。”何小魚道:“大人,請允許我們安葬了曾姑娘。”縣令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孤墳,將曾琴葬在了她爹孃墳旁,又立了塊碑。何小魚道:“晗月,曾姑娘要自盡,為何要到官府。而且又為何要在問斬前自刎呢?”趙晗月道:“她去官府投案自首,是為了讓城鎮的人知道是她為父母報了仇,並非女鬼所為。她在問斬前自刎,是為了保得全屍。”
何小魚嘆道:“像曾姑娘這樣的貞節烈女,死了還真的挺可惜。”趙晗月道:“咱們還是走吧。”二人起身對曾琴的墳拜了三拜,抱著古琴離開了。
何小魚突然對趙晗月道:“晗月,讓我看看那具古琴。”趙晗月不知其意,便遞到他懷中。何小魚打量了一下,嘆道:“可惜不是。”
趙晗月一時忽然想起了何小魚先前的話,問道:“小魚,難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一具古琴?”何小魚此時不再隱瞞,說道:“不錯,我是來找一張鳳尾琴。”
趙晗月道:“這張鳳尾琴又為何會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