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平修自會為你許配個好人家。”
梳著兩個小巧髮髻,還未曾因為母親騰達開始作威作福的賀映臻道:“母親女兒記住了。”
賀氏還未再開口囑咐,玉蘭院的李媽媽就來稟:“枝夫人,喬媽媽來了。”
剛剛從沉儀園別過,賀氏小聲叮囑了喬媽媽,有了時機往玉蘭院一趟,喬媽媽雖久伺候嚴氏,卻為賀氏馬是瞻,那日隨著嚴氏走了不久,喬媽媽就說這幾日不知是吃壞了還是吃多了,總想去茅房,便要嚴氏先走,她去外院方便,嚴氏歷來覺得這些婆不乾淨,便要她快去快回。
喬氏看著嚴氏離開,便折回往玉蘭院去。
擺手要李媽媽帶賀映珠下去,賀氏半靠在榻上,喬媽媽掀簾走了進來。
“夫人找我?”
纖細的柔荑輕按眉角,賀氏美目半張,朱唇輕開:“跟著映臻去嚴家的婢女,除了憫枝,可還有你貼己的?”
“倒是有兩個,只是不在大小姐身前伺候,枝夫人若想叫來問話,老奴這就把人帶來。”
“這事兒,你去辦就好,若是我親自去,難免落了旁人的口舌,旁的也不要多問,就問問嚴家如何,什麼人常見大小姐,盧氏可曾私下與大小姐說話,萬不要讓人察覺什麼不對。”從映臻開口與她說第一句話,她就已覺得這女孩與往日有了大不同,若不是馬車上磕壞了腦袋,就一定是在嚴家被誰調教過。相比賀家商門深戶的爭鬥,京中的嚴家才是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不僅主完蛋,下人也會屍骨無存,若不然當年心心念爬上嚴家大爺的床,做個內屋人的她,也不會巴結嚴氏,隨她出嫁,嚴家才是個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尤其老夫人盧氏,自幼出生在官門世家,作為長嫡女嫁入京中大戶嚴家,之後盧氏不僅輔佐丈夫位列臺,更把嫡出的兒都送上仕途,幾十年要嚴家成了京中舉足輕重的大家。七年前那次她滑胎,京中的盧氏知道後,面上雖說她識大體懂規矩認她做乾女兒,私下卻要嚴家的婆以送補藥的名義從京城來賀家查她,若非那次,她早早把知情的丫鬟送走,怕她早沒了今時今日的一切,映臻從京中歸來就變了,可是盧氏與她說了什麼,難道隱忍八年,盧氏對她還不曾放下戒心,若是如此,她還要耗上多少年,才能耗上賀家當家主母的位置。
頷低頭,喬氏道:“老奴知道,老奴會小心行事的,夫人放心。”
“那就好,只有這事兒,你去吧,你男人前日託我母親為你帶話,說大郎二郎都好,你不要惦念。”
福了福身,喬氏滿臉喜色道:“謝夫人高抬,謝夫人照拂。”
喬氏走後,丫鬟為賀氏寬衣,褪去明綠色的褙,賀氏換了一夕碧藍,襦裙繡著滾滾波濤,長袖則是明月升海上,配飾由翡翠珠玉換成銀枝羅甸,相比的嚴氏的妝容寡淡,賀氏歷來明豔,她與嚴氏一起長大,嚴氏知她性情,最是開闊外放,所以也就縱著她。若不然,嚴氏那些陪嫁丫鬟,為何獨賀氏一人能爬上賀老爺的床,且被寵愛這些年。只是嚴氏與她姊妹情深,從未多想這些。
賀氏在屋中又坐了一會兒,晚飯前,便離了玉蘭院往修德堂去。修德堂在賀家靠後的院,北面臨湖,前面則是修剪整齊的園,堂前有一片開闊地,擺著蘇州快馬運來的怪石,水景,一旁的迴廊下襬著幾盆夜來香和杜鵑,十月,還有桂花與鳳仙開的正盛。因賀平修身體不好,又是賀家長房獨,所以修德堂往日只有幾個隨身的丫鬟和他的乳母婆照料。
賀氏進了院,四下看了看方才往裡走,走到入門正遇見賀平修貼身的大丫鬟茹芸端著水盆出來,福了福身,茹芸讓道一旁:“枝夫人來了。夫人剛走。”
“少爺今日可還好。”
“好得很,唯獨還是吃藥難了些,今天映珠小姐在,才勉強勸著吃下半碗。”
賀氏進屋,茹芸也潑了髒水跟上,嚴氏和賀老爺只有賀平修一個獨,修德堂內裝飾為奢華,擺設佈景開闊精緻,進正屋堂內的臥榻上,坐著一個身著錦緞上儒衣的小男孩,男孩面色蒼白,雙眼無光,唇上幹皮翹起,不知與誰生氣,他誰都不理,看到賀氏進屋,才眼眶通紅的叫道:“姨母。”
走過去,笑盈盈的抱住賀平修,賀氏眸中盡是溫柔:“好孩,受了什麼委屈,和姨母說。”
抱著賀氏,賀平修瞧著婢女紅玉委屈得道:“我不喝藥,藥苦。”
“不喝藥怎麼好,若是你娘知道,又要埋怨我慣著你,乖,把這藥喝了,喝了姨母找平仁來陪你玩。”
“我不跟平仁玩,動不動就哭,姨母,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娘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