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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廢話,你用一個*女人的頭腦,想阻擋大和民族的發展,你太不自量力了。”

我明白了我微小的力量,永遠無法溶解他凝結的野心。我慢慢站了起來,他的粗魯讓我對他徹底失去了信心。他說:

“你走吧,我用我的車去送你。”

我欲言又止,我不知道我該再和他說一些什麼,只是輕輕地叫了一聲:

“野原君,你難道……”

野原一郎的臉上條條皺紋閃出了憤怒的表情。他說:

“你先到大廳裡坐一會兒,我需要孤獨。”

我帶著黯然的神情說:

“你就不能讓我再和你說一些話了嗎?”

“我不想再聽了,”他說。

他發怒了,又恢復了當年在山林中醜陋的面孔。兩隻銅鈴般的眼睛發出刺眼的光芒,唇上的仁丹鬍子如刷子一樣直立起來。眉毛在臉上上下游移,像一隻爬行的蜈蚣。他又說: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在平時,我相信我會用親切的態度與幽默的語言使他息怒,我還會讓他高興起來我再走,但是今夜我卻不能,根生一定在嬋娟閣心急如焚地等著我。今晚發生的事情讓我看到這隻豺狼是不可能變成羊的,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有那種幻想。

此刻,我必須冷靜。我不能再讓自己無聊地引發事端,我說:

“那麼,我走了,再見。”

他沒有理會我,我又說了聲:

“原諒我,再見!明天很早我就過來。一切的後果讓我來承擔。”

說著我哽咽起來,鼻子酸酸的,眼眶裡湧出兩行淚水。野原一郎望了我一眼,我靜靜地走出門外,帶上門,穿上他的軍大衣,從悽寂的樓梯走向渺茫的郊野。

深夜,郊外黑糊糊一片。柔情似水的夜風漫過我的身體。我翻起大衣領,摸了摸旗袍內的檔案,很安全地貼著我的肉體。我真希望走到城口的時候能遇到馬車或人力車。今天夜裡的使命完成得很圓滿,也很遺憾,我的思緒還浸泡在野原一郎的冷漠裡。是他良心上的激盪,還是另有隱情?

我默思著,低著頭,遲緩地走著。我很希望自己馬上回到嬋娟閣,我繞著小路剛走下一座小丘,正要大步地往前走的時候,一輛汽車嗖的一聲橫在我的面前。車門突然開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

“冰姬——”他哽咽地叫了我一聲,呼地一把把我攬在懷裡。

我愣了。

“野原君,是你?”

“上車吧,我送你,”他說。

“謝謝你了!”我被野原一郎擁抱著上了車。

上車之後我們開始親吻起來,他把我摟得很緊,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們相擁著吻了許久,才鬆開。野原一郎擰亮車燈,雪亮的車燈擴散的光暈照耀著野原一郎的紅澀的雙眼,嚴峻的臉面上似乎還懸掛著悲痛與無奈。我開始聞到了他身上的濃濃氣味,說不清是芬芳還是酒氣。我想繼續和他在這種氣味中說會兒話,可是根生那邊又是多麼急切地盼我回去,根生在嬋娟閣隨時都會遇到危險。我必須馬上趕到他身邊。

我說:

“我要回去了。假如再晚了,蟬媽會不高興的。”

野原一郎說:

“好,我送你。這是為你準備好的錢,回去後和你媽媽說,是在外面吃花酒的小費。”

我接過他的錢:

“謝謝你,你真心細。”

野原一郎敏捷地發動了車,用極快的速度開著,在馬路上飛馳。我們在車內迷茫的空氣中沉默著。很快嬋娟閣就到了,我下了車,告訴他說:

“明日我要親自給你做午飯,你要等著我。”

他點點頭,飛馳而去。

我望著燈火燦爛的嬋娟閣,感到如臨仙境。這縹緲繽紛的處所我還能停留多久?我長長吐了口氣,朝著燈火闌珊的大廳內走去。

大廳內刺激的爵士音樂如海浪一樣湧來,多少妖豔絕倫的姑娘在霓虹燈的照射下,摟著她們的舞伴翩翩舞蹈。我看到一點紅在雪狐外套中的風韻,如一條活潑的金魚變換著纖柔的身軀。她也看見了我,衝著我使勁做著柔媚的鬼臉。我也淡淡地報之一笑。

穿過弄堂走出大廳時,驀然回首,透過層層的帳慢,我看到五彩的燈光轉幻著濃烈的誘惑�偶然也有謔笑傳來,特別誇張。我意識到極樂世界裡的罪惡。

我回到冰姬坊,淳妤端著木盆從蕉葉後閃了出來,寶石般的華燈照射著她婀娜的身軀,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