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著我的面,都可以這樣公然投進他的懷抱!”
紀悠閉上眼睛,乾脆把自己的腦袋在鍾寧的懷中埋得更深。
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樣?還能辯解些什麼?
“蔡陽,你別說了,小悠也許有她的苦衷——”是沈菲在勸他。
“哼!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苦衷,卻不見得每個人都得為了自己的苦衷去做違背良心的事!”
蔡陽冷笑,說話物件又轉回成紀悠,“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像個小公主一樣,雖然看上去嬌弱,但我知道你內心有自己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讓你違背自己的意志,變成這個樣子?我,我——”他沒有說完,便憤然衝出了房間。
沈菲立即追了出去。
紀悠臉上滑下了一滴淚——好容易,原來積聚一段感情耗時良久,所需甚多,而毀滅一段感情只需要一晚,只需一幕迫不得已的畫面。
呵,真的好容易。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回過神來,卻見鍾寧一臉坦然地撫弄著她的長髮,皺眉道:“這就是你男朋友的堅定立場?他好像從一進門就已對你產生了極其嚴重的誤會。嘖嘖,”他輕輕地搖頭,語帶不屑,“真是個小傻瓜。”
“是你允許她帶著他進來的?”紀悠盯著他。
鍾寧大方承認:“是,這是我們交換的一部分價碼。我還給了她一串鑰匙,用來開啟興雲路上一棟法式別墅的大門。大概她期許能在不久後,在別墅裡同時出現她和你男友——噢不!應該是你前男友的身影。”
“卑鄙!”紀悠恨得牙癢癢,然後費力撐起身來,一字一頓地說:“放、開、我。”
每一個字都冷如冰霜。
鍾寧睜大眼睛,“怎麼?”雙臂迴歸原位,抱得反而愈加緊了。
紀悠怒罵出聲:“放開我,你這個卑劣的男人!”
“錯。我只能算是不擇手段。”鍾寧一臉平靜地更正她。
紀悠不想跟他玩這種文字遊戲,拼命地用手推開他,掙扎著向床邊逃去,但鍾寧很快扣住了她的手,反扭到身後,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我不想放你走,我還沒嘗過清醒的——”
“啪!”
紀悠羞憤交加,趁著鍾寧手勁一鬆,把一隻手掙脫出來,忍不住就打了他一記耳光,嘴裡猶恨恨地罵道:“卑鄙下流!這是我第三次打你!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鍾寧徹底怔住了,放開了抓著她的手,安靜地看著紀悠爬下床,顫抖著穿回自己的衣物,許久,才喃喃地說:“……我承認我是不擇手段,但這是第一次,為了你才破例的。”
哼!這是行徑卑劣的花花公子慣有的脫罪詞吧?
紀悠的心快要滴血。
“是對你的苦求不得讓我產生了深深的挫折感,才會出此下策……我以為你不會介意。”
如果說鍾寧的前一句已激起了她的怒意,那麼後一句,更讓她感到十足的不可救藥!
他怎麼能自我感覺良好到這種地步?!
紀悠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睜大眼睛,終於冷笑出聲:“笑話!你以為你是誰?!”
她逃出了酒店,一個人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差點被迎面急馳而來的一輛車撞上。
“叭叭!”
司機急忙踩急剎車,然後探出腦袋來,怒氣衝衝地對她喊:“小姐,你不想活啦!”
紀悠恍若不聞,從邊上擦著車身走過,一陣夜風吹來,帶著十月些許的清冷,粉頰上兩串淚珠也終於掉落。
一直忍到現在她才哭出來。
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一種來自往事的比現境更強烈的痛楚感攫住她。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父親的出軌令母親感到氣憤,她把當時還在讀初中的紀悠鎖在家裡,自己一個人神情恍惚地走到了街上,然後遭遇車禍,最終不治身亡。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回憶,卻足以摧斷她的肝腸,仿如一滴濃墨,渲染開來是滿紙深深的傷痕。
除了沈菲,她從來不曾對誰吐露過這段帶給她無限傷感的往事,就是蔡陽也沒有。但是現在,連她唯一願意傾吐心事的人也背叛了她,背叛得那麼徹底,她的人生還有什麼可以留戀?又值得為誰留戀?
她想在夜風中大笑,但喉嚨幹得發澀,居然連笑的氣力都沒有。
因為這件事,她跟父親的關係極差,如果說紀悠曾經有過想原諒他念頭的話,在他又做了一件錯事後,就徹底地煙消雲散了。他居然在母親入葬半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