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道:“你認為你見過我麼?”
李燕豪道:“我只覺統帶的身材很眼熟,話聲聽來也很耳熟。”
藍衫客道:“世上身材相似的人不少,話聲相像的人也很多,是否見過,看看臉……”
李燕豪道:“唯獨統帶這張臉看起來陌生得很。”
藍衫客道:“那麼你我以前就沒見過。”
李燕豪道:“也許是我以前見過的人中,有跟統帶身材、話聲相似的……”
藍衫客道:“可能,你準備好了麼?”
李燕豪道:“我隨時恭候統帶出手。”
藍衫客道:“你小心了。”
只見他跨一步便欺到了李燕豪面前,抬手一掌輕飄飄地拍了過來。
乍看輕飄飄的一掌,李燕豪卻猛覺一陣無形勁氣湧上身來,心頭不禁一震,剎時明白這位統帶一身修為為要較眼前這些人高得多,而且是他從痴和尚學成出道以來,所遇的唯一高手。
心中念轉,口中淡然一聲:“統帶果然是統帶,這種身法放眼江湖也不多見。”
他抬一指點向藍衫客掌心。
藍衫客道:“好俊的指法,接我第二招。”手掌一翻,五指如鉤攫向李燕豪腕脈。
李燕豪道:“統帶應變之神速令人乍舌。”
說話間右腕倏沉,那一指上翹,仍點藍衫客掌心。
轉眼工夫兩個人腳下未動分毫地已互換了六招,沒有一招不是威力無匹,罕見於江湖的絕學。
李燕豪只覺這位統帶甚具潛力,一招一式完全是正宗武學手法,不但奇奧博大,快速無比,而且內力洶湧,連綿不斷,大有用之不盡,取之不竭之概,的確夠得上他出道以來的唯一勁敵。
他這裡心念轉動,那藍衫客也是越打越心驚,他只覺李燕豪每招每式都含蘊多種神奇莫測的變化,看似平淡一招,但卻力罩全身,攻敵在所必救,分寸拿得也恰到好處,不但攻如此,便是守,也固若金湯,潑水難進。
轉眼又是三招過去,兩個人似是秋色平分,難判高下。
他掌勢忽變,單掌翻飛快速無倫地一連向李燕豪攻了八掌,每一掌的掌力都勢若驚濤駭浪,足以翻江倒海。
可是這八掌一近李燕豪之身,都被李燕豪不溫不火,從容、灑脫更巧妙一一化解了去。
而且那威猛足以撼山的掌力,一近李燕豪的掌力範圍之內,便如泥牛入海,剎時無影無蹤。
他沉不住氣了,一聲:“你且接我這最後一招。”
只見他雙掌揚起,如劃半弧猛然往外一翻。
李燕豪猛覺一片令人窒息的勁氣襲上身來,他忙翻臂凝功,挺掌拍了上去。
砰然一聲大震,砂飛石走,威勢驚人,那兩個老者立足不穩,立即往後退去。
一掌對過,李燕豪挺立未動,那藍衫客身軀卻晃了一晃,不過極其輕微,若有若無,不留神看不出。
而就在這時候,藍衫客左耳下像有片紙突然飄動了一下,他連忙抬手捂上了左耳,道:“這筆債我暫時記下了,你可以走了。”
李燕豪聽若無聞,凝望著藍衫客右耳下道:“原來統帶帶了人皮面具。”
藍衫客身軀一震,道:“不錯,果然讓你看出來了。”
李燕豪道:“可否讓我瞻仰瞻仰統帶的廬山真面目。”
藍衫客身軀又是一震,道:“不行,連我的下屬都沒見過我的真面目。”
李燕豪道:“統帶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藍衫客目中倏現厲芒,但剎那間那怕人的厲芒又收斂去:“告訴你也無妨,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燕豪道:“那我就不便再問了,統帶別忘了明天正午,西城根兒祠堂之約,告辭。”一抱掌,轉身而去。
只聽身後藍衫客喝道:“傳話出去,放他走。”
那鷂眼鷹鼻老者應聲掠上牆頭,高聲傳令。
李燕豪毫無阻攔地出了小院子。
背後藍衫客一雙銳利目光落在他剛才站立處,李燕豪剛才站立處平平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藍衫客雙目之中閃起一種異樣光彩,怕人,旋即他轉身往中間房子行去,他剛才站立處,一雙清晰的腳印,入地寸餘,奇…書…網穩穩齊齊,宛若刀割。
李燕豪出了小院子踏上來路,他預備出城會合雷老五他們去,順便告訴他們一聲,梁二飛刀被拘跟明天正午之約。
一路所經,他沒再見著窮家幫北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