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去!”
灰衣人道:“有你這一句話就行了,小夥子,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者必然是信人,我走了,咱們‘金陵’再謀後會。”
說完這句話後他走了,這回是真走了,沒再見他入林。
譚秀很快地埋好了彭千里,前後沒多久,他生平也沒殺過人,長這麼大可以說連只鳥也沒殺過,甚至連只螞蟻也沒踩死過,可是他卻親手埋葬了四個人。
片刻之後,他又來到“泰安城‘中,現在腰裡有錢了,他可以放心大膽地住店,放心大膽地吃喝了,可是當他掏出那鹿皮袋,要花用裡頭的銀子時,他禁不住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同時,他也發現,那鹿皮袋裡裝的不只是銀子,還有一片片的金葉子和幾顆價值不少的珠子,他心裡更難受了。
客棧燈下悶坐,他東想想,西想想,突然想起了灰衣人給他的那顆信物,從懷裡掏出來一看,他不禁呆了一呆。
如今他看見了,而且看得很清楚,那不是什麼別的東西,而是一顆念珠,佛門弟子出家人用的念珠。
那顆念珠黑黑的,黑得發亮,既非金,也非鐵,更不是木頭,譚秀認不出那是什麼東西磨成的,只覺得託在手裡很輕。
他不明白灰衣人何以有念珠,何以用念珠做信物。
突然,他想起了灰衣人那句話,這信物是他長年不離身的東西,再想想灰衣人那襲灰衣,那身打扮,譚秀心裡一跳,難不成這灰衣人是個和尚,是個佛門弟子出家人不成麼?
的確有九分像,可惜那灰衣人戴著一頂大帽子,不知那頂大帽子下是不是一顆光頭。
想起了和尚,他又想起了彭千里跟他提過的那位奇僧,難不成這灰衣人就是……他心裡禁不住猛然一陣劇跳。
這灰衣人是個和尚,這灰衣人也會武,而且有大能耐,有很高的修為,只怕就是……
忽地,他笑了,心想世上那有那麼巧的事?即便有,又怎麼會讓他碰上。
假如這灰衣人就是彭千里提的那奇僧的話。今夜幸遇又當面錯過,失之交臂,那可真會讓人懊悔死。
不管怎麼說?反正訂有後會,到時候見面再看看不就知道了麼,對,要去一趟,說什麼也得去一趟。
今天是六月中,離七月七還不到一個月,雖然不到一個月,從這兒往“金陵”去?
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對,去一趟,明天一早就上路。
想到了這兒,譚秀在無聊、煩悶、難過中,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同時,他也有點急。
這一夜,他沒能好睡,不知怎麼回事兒,他老做夢,夢雜得很,亂得很,什麼都有,什麼都不是。
就因為夜裡沒能睡安寧,第二天他起得很遲,睜開眼時,日頭已曬上了窗。
他像有什麼急事兒似的,匆忙地下了炕,匆忙地洗了把臉,匆忙地穿好衣裳,也匆忙地離開了客棧。
剛出客棧,油條剛出鍋,烤餅剛出爐,豆漿也直冒熱氣,這,引得譚秀走了過去。
長板凳上坐下,要了一碗豆漿,幾套燒餅油條,剛喝一口豆漿,背後伸來一隻手拍在他肩頭上。
這是誰隨便拍人,譚秀扭頭一看,心裡陡然一驚,一口豆漿差點沒嗆著他。
眼前含笑站著個人,不是別人,赫然竟是陳慕南。
譚秀霍地站了起來?
陳慕南卻含笑拍著他說道:“兄弟,你害人害得可真不淺,我這兩條腿差點沒為你跑斷!”
譚秀明白,在“玉皇觀”時,陳慕南對他不錯,他跟陳慕南也很處得來,如今再見陳慕南面含微笑,語氣柔和,心裡不由定了一大半,當即囁囁嚅嚅地叫了一聲:“二師兄!”
陳慕南微微一笑道:“兄弟,你還認得我這個二師兄麼?”
譚秀心裡又跳了一下,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陳慕南又拍了他一下:含笑說道:“兄弟,燒餅油條別吃了,豆漿也別喝了,咱們哥兒倆換個地方聊聊去!”
譚秀心裡打鼓,一時也不能斷定是吉是兇,而事實上他又明知不跟陳慕南走不行,他一下都不會,想在陳慕南手下反抗,那是自找沒趣,他遲疑了一下,掏出一小塊碎銀子丟在攤兒上扭頭就走,那賣燒餅油條的直看他。
陳慕南拉著譚秀拐進一條小衚衕裡,看看衚衕裡空蕩蕩地沒一個人影,陳慕南停了下來,道:“兄弟,咱這哥兒倆就在這兒聊聊吧。”
譚秀心裡忐忑著,沒話找話,道:“二師兄什麼時候到‘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