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不必說了,你想告訴我,蔡瑁和張允,弒殺主公,不仁不義,寡人留著他們是養虎為患對吧?”
文聘掙扎著想翻身:“正是。”我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動:“不好辦,寡人也知道他們是小人,不過,此刻荊州能夠統領水軍的,就只有這兩個人,殺了他們,袁兵將無法渡江作戰。”文聘激動道:“大王,那兩個人像蠢豬一樣,怎麼能帶兵打仗,如果大王信得過,待我傷好之後,助大王訓練水兵。”
“好,仲業肯歸降,破劉備必矣,不過,你的傷勢,只怕要修養半年,那時只怕——”
文聘道:“不妨事,只要一個月,我就能恢復。只是不能動武,指揮船隊是沒問題的。”
月光從窗外射入,照在地板上,成為象牙色,時雖已交冬,風很凜冽,窗子關的嚴嚴實實,進不來空氣,使人感到憋悶。
空氣雖然溜不進來,卻有一縷琴音,洋洋灑灑的飄到耳朵裡。我的耳朵頓時豎起來了,腦海中顯現著蔡夫人的嫵媚倩影。
我本來已經睡下了,起身披上衣服,推開門走出去,循著琴音找去。門前的禁衛軍立即從身後跟上來。足足有七八十人。此刻的鎮南將軍府,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中間穿梭十幾隊巡查的步兵。當真的銅牆鐵壁,密不透風。
院子裡有月光,有燈籠裡射出的光,雖然說不上明如白晝,隔著十幾步,也能望見人面。我的住所西面,有一間華麗的敞軒,門口是一片綠松,修竹,有一塊石碑,寫著聽濤閣。我走到松樹後面,停下了腳步。心想,所謂的聽濤閣,就是劉表的琴樓吧。
銀白色的月光下,蔡夫人肅穆端莊,正在裡面撫弄古箏。琴音嫋嫋,非常悅耳。“錯了,錯了,這個調子彈得不對。”我笑著從樹蔭後走出去。
“彭”蔡夫人似乎受了驚嚇,一根琴絃,應聲而斷。蔡夫人皺了眉,投來嗔怪的目光:“呀,原來是晉王殿下。”蔡夫人像只受驚的小鹿,提著拖地的白裙出迎。我已經踏進門口了:“沒想到夫人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藝。熟悉音律。”
蔡夫人轉身做了個請進的動作:“想不到大王對音律也有研究。”慚愧,可真的是略知一二,用來泡妞,足夠了。
“剛才聽夫人一曲,意境頗為深遠,似乎是九宮十八調,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蔡夫人兩片櫻唇張開來,發出一聲驚詫:“對了,對了,就是九宮十八調,這首曲子原本不多人知道的,大王,真是全才。我還以為你——”
“夫人以為我只會殺人?”我笑道:“我聽說,世上最好的曲子,莫過於廣陵散,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彈奏?”
蔡夫人眼中露出了神往之色:“我只是聽說那是仙人的雅樂,卻不曾聽到過。世上好像沒有人會彈奏吧。”
嵇康似乎還沒出生呢。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
“我這裡有一首曲子,雖然比不上廣陵散,但也頗為別緻,是我自己譜的曲子,夫人品評一下。”
“哦,大王日理萬機,還有這番雅興。”
音律,是儒家的六藝之一,小的時候,在洛陽,我的諸多老師中,就有專門傳授音律的。所以我懂得彈琴,但是十幾二十年沒有練習過了,自然不敢獻醜。不過,譜曲我是會的。當即譜了一首,就是金庸武俠鉅著,笑傲江湖的主題曲《滄海一聲笑》
譜好了曲子,遞給蔡夫人的纖手。天寒地凍的,屋內生著炭火,讓她白皙透明的臉上,升起兩朵紅霞。這樣的一個素淨女人,在臥室裡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雖然在討論音律,可我的腦子裡,不斷盤旋的卻是這個問題。
“大王啊!你這可是別出心裁,似乎是有些不和音律吧!”蔡夫人瞪著美目,月牙般的眼眸中,射出不可思議的光。
“你試一下就知道了。”我心裡也沒底,不知道,古箏能否彈奏這隻曲子。
“噹噹”蔡夫人像觀音大士一樣盤膝坐在古箏前,我的身邊立刻被一團濃烈的香氣所包圍。細長的手指上,長著細長的指甲,晶瑩而透明,沒有半點汙穢,熟練地波動兩下琴絃。樂曲隨之展開來——《滄海一聲笑》帶給夫人的震撼是無邊無際的,像大海一樣。蔡夫人以前總以為在音律上算得上資深人士了。可是這首顛覆之作,讓她產生了種學無止境的感覺。
“哎呀,晉王,這真的是好神奇,賤妾平生第一次聽到如此天籟,大王,可不可以來做賤妾的老師,把你對音律、書法的見解,都教了給我。”終於被我釣上了,讓我做老師了吧。“咳、咳,什麼時候,開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