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地板很涼,可是心卻很平靜。不知道上一次見面時,周防尊說的所謂赴死的心情,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呢?
……
“無色……你在不在裡面……無色……”
一聲輕輕的呼喚在耳邊響起,正在出神的無色猛地從睜大了眼睛,接著用震驚的眼神看向了被他封死的操縱室大門。
“呵,我知道你在裡面……”
似乎是耳力極好的察覺到了無色這裡的動靜,從外頭一路找過來的十束多多良原地在操縱室門口坐下,接著背靠著大門,用無色可以聽到的音量朗聲道,
“我無法改變你的決定,但至少此刻我覺得我應該在這個地方陪伴你……無色,做你想做的事吧……原本你和king都是一樣固執的人……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堅持……或許這就是王和普通人的區別吧……不過你要明白,有時候王者不一定代表孤獨壯烈的死亡,因為你們永遠都不是孤獨的……”
說到這兒,十束多多良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枚漂亮的戒指,放在自己的手心小聲道,
“這是關於一輩子的證明……不過現在先儲存在我這裡吧,無色,我等你回來……”
……
74【黃金×電話】
瑩白的流光灑滿布滿星彩的天際;幽藍與銀色如同天然形成的輔助色一般纏繞在巨大的水晶棺木之上,猶如承載著遙遠夢境的小船,停泊在凡人所到不了的夢鄉。
溫柔的光線並不刺眼;像是月光;又像是燈火一般在那個一片銀色玫瑰花叢中中的男人身上鍍上一層迷離的光。他的面容沉靜美好;歲月絲毫沒有在他的鬢角;眉梢留下一點點的風霜雨雪,他一切都和國常路大覺最開始與他見面時留在腦海中的記憶一樣,帶著永不褪色的痕跡,可是他沒有起伏的呼吸和冰涼的身體也顯示了他已不在人間。
……
“威斯曼……”
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透明材質的隔離板;一頭銀髮的國常路大軍靜靜地看著棺木內面容安詳;猶如沉睡的長髮青年;神色晦澀不明。
“幾十年了……是五十年?還是六十年?我們有多久沒見了;老朋友?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見你,居然會是這種情況下呢……”
雖然現如今已經是主宰著這個國家的權利中心,可這位老者在最在乎的老友面前,依然是那般如最初相遇時的樸實悵然。
“本來我以為……先躺在棺材裡讓另一個人傷心的人會是我呢……”
感慨著笑出了聲,國常路大覺眼神溫柔的視線一點點將水晶棺中那美麗的猶如易碎的玻璃工藝品一般的男人印刻在自己的心底深處,才顫抖著手指儘量維持著鎮定的語氣開口道,
“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種方式呢……海水那麼冰冷,從空中墜落多麼可怕……為什麼你要讓自己那麼難過呢……”
說到這兒,聲音忍不住帶上了幾分哽咽的意味,緊閉著眼睛的老者將手掌握拳,兩行淚水終是順著臉頰緩緩滾落了下來。
“就算是死……死的也該是我……我已經老了,為什麼不讓我去呢,威斯曼?”
……
室內久久無人言語,平躺在水晶棺中的青年已經成了一具空空的軀殼,再無法如曾經那樣微笑著回答國常路大覺的問題。
在他下定決心從天空中墜落的那一刻,阿道夫k威斯曼就已經成了歷史翻過的風霜一頁。
許多年前,那個在德國鄉鎮專心鑽研自己的年輕科學家威斯曼早已經死在了那個可怕的戰場中,死在了他姐姐的身旁。
成王之路,血色迷漫,阿道夫k威斯曼的笑容看似從沒有在臉上消失過,可是國常路大覺的心裡也知道……
一個世紀以來,威斯曼對於人間眷戀早已消磨的一乾二淨,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在小鎮的田野上騎著單車的三人野餐,那些在午後莊園內的歡聲笑語和親密交談……
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克里斯汀娜死了……莊園毀了……
現在,連威斯曼也死了……
……
濃重的悲哀和無奈,愈發顯得衰老了幾分的國常路大覺忍受著心臟上傳來的一陣陣的鈍痛,默默無言地站立在水晶棺邊許久,好一會兒,門口的自動門緩緩開啟,沉穩的腳步聲在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個帶著黃金兔子面具的氏族緩步走到了神色已然恢復正常的國常路大覺身邊。
“御前,赤王已經被青王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