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滴,四滴。
(十)重拾
再次醒來時,鼻子裡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旁邊是爬在床邊睡著的張瑜芹。
幾乎是條件反射,夏亦雨揭開了遮住下身的被子,毫不避諱的脫下褲子,潔白青蔥的雙腿裸露在空氣中。
張瑜芹被驚醒,當看見女兒安然無恙時,她激動的將女兒擁進懷中,不停的說:“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嗎?夏亦雨望著下身。
“幸好趙淆生及時趕到,要不然……”張瑜芹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夏亦雨。“只是另一個女孩,唉——”
“我不想休息了,我想去看看她。”夏亦雨搖搖頭,穿上褲子,光著腳就往外走。
“你頭上傷……”張瑜芹小心的扶著夏亦雨,生怕夏亦雨有什麼閃失。
“……”夏亦雨下意識的摸摸頭,厚厚的繃帶纏在額頭,那天……
“我聽說,那個叫徐欣然的女孩子失憶了……等等你過去,就不要說什麼刺激她的話,失憶對她也是一件好事……真是可憐啊。”張瑜芹一邊扶著夏亦雨一邊感嘆。
“……”夏亦雨沒有在意她的話,一心只是想快點見到徐欣然。
“就這裡……”夏亦雨看著門口掛著“重症病房”,沒由來的心酸滿載眼眶,連推開們的勇氣都沒有。
張瑜芹見夏亦雨沒了動靜,又看見夏亦雨眼角全被紅色染通,便手忙腳亂的安慰起她。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不停的撫著夏亦雨的背,像唸經一樣重複。
像是門外的聲響打攪了屋內人的清靜,病房裡傳來駛向門的腳步聲。
“你們找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懷著一雙佈滿皺紋的眼盯著夏亦雨倆個人,血絲在眼球上趨炎附勢,原本的雙眼皮被撐大的眼球極力拉扯,浮腫的單眼皮。
“我是徐欣然的朋友,我來看看她。”夏亦雨拭去臉上的淚水,禮貌的回答。
“你不是……”女人浮腫的眼漲得死大,她不是和欣然一起被發現的女孩嗎?
“媽媽,是誰啊。”女人身後的病床上,女孩躺在上面,睫毛微顫。
女孩露出跟新生兒一般的笑容,病服的藍格子重來都是讓虛弱的人看起來更加虛弱,讓蒼白的人更加憔悴,女孩皙白的臉浮現病態的紅暈,煞人甚是。
“欣然……”女人緊張讓自己的身子擋住夏亦雨的臉,惶恐一覽無餘,臉上鬆弛的肉繃緊。
“徐欣然。”夏亦雨探出身子,露出自己的臉,此時此刻她只想看見徐欣然,其他與她毫無關係。
“你認識我?”徐欣然皙白的臉映襯著嘴唇愈加嬰紅,微笑蒼白得駭人。
夏亦雨看著徐欣然嘴巴,潔白的牙齒在嬌嫩的牙床包圍下越發耀眼,刺得夏亦雨的眼睛痠痛。
這間病房沒有醫院隨處可聞見的消毒藥水味,反而被一股清新的氣息席捲,她記得這個味道——薄荷。夏亦雨望向放在徐欣然身旁的薄荷花,突然身上傳來一陣刺痛,把本來就酸得醒人的眼睛逼出了眼淚。
“你為什麼哭?”徐欣然揭開了被子,穿上拖鞋,跑到門口。
“欣然,她是你的朋友。你看見你這個樣子很傷心……”女人見夏亦雨淚流不止,生怕她一不小心說出什麼話來,立刻慌忙的解釋。
“沒什麼好傷心的,我只不過是昏血而已。”徐欣然踮起腳尖,安慰起夏亦雨。
夏亦雨不停的自責,要不是自己,徐欣然也不會……用袖口不停的擦著眼角溢位的淚水,閥口卻不願意關掉,依舊沿著鼻尖滑落在徐欣然的拖鞋上。
(十一)灼傷
就像要把以前假裝堅強而強忍的淚水都要哭完一般,手指在眼角不停的蹂躪,紅腫痛人。眼角的淚水已經明顯變少,好似所有身體的水分已經全部流失一般,可是內心的內疚一刻不停的加壓。
“可是你為什麼也住院了?”徐欣然小心翼翼的發問,全然不明。
“我……”聲帶也像被泡腫一般,哽咽顫顫,額頭髮燙。
“我……和別人打架了,受傷了……”嘴唇通紅,嬌豔欲滴。
“好可憐啊。”徐欣然的眼角有些發紅。“一定很痛吧!”眼睛中明晃晃的晶瑩純淨無際。
夏亦雨笑了笑,以示她不用擔心。
“媽媽,你們可以出去一下嗎?”徐欣然微笑著對那個女人和張瑜芹說。
張瑜芹走出房門後,女人斟酌了幾秒鐘,也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