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他在哪?

撥去肩頭積雪,他想回家,卻不知方向。

好冷。

他雙臂抱胸直打顫,跟著突然間,他想起來了,他是要去找舅,舅在校場,舅說要教他射箭的。

對了,他是要去找舅的,後來在途中跌下馬了。

思及此,他忙低首我馬蹄的足跡,然後跟著馬兒在雪中留下的蹄印往前走。但雪實在太大,走沒多久,曾有過的蹄印又全被白雪所覆蓋填滿,而他早已凍得手臉發青,但他仍是執著的往前走。

好冷……

牙齒打著顫,他奮力舉起幾乎無知覺的雙腳向前邁進,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完了。

他什麼事都還沒做,他不要就這樣凍死在冰天雪地裡。

突然他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在雪地中。

站起來,快站起來!

腦海裡的聲音在響著,他搖搖晃晃的站起,可走沒幾步路又再度撲跌在地。

他快死了,他知道。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在這種大雪下,沒有人找得到他的,而且也沒人知道他出府了,他是偷跑出來的。

他不想死,他還沒見過爹爹,他還沒學會射箭……思及此,他又奮力的在雪地裡,撐起身子繼續向前走。

會有人來找他的,馬兒會自己回家,會有人發現他不見了,他只要再撐久一點,就會有人來找他了。

他爬起來走,沒多久又再度跌倒,再度爬起來,又再度跌倒,他奮力撐著虛弱的身子走走跌跌,直到他再也沒力氣重新站起。

好冷礙…

他又冷又累,雖然他很想重新站起繼續走,但意識卻逐漸模糊。

真的……好冷……

他要死了嗎?

雪花漸漸將他淹沒,感覺到大雪覆蓋在身上的重量,他漸漸失去意識。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他囈語著,全身冒著冷汗,神情痛苦的掙扎著。

炎兒小手輕拭去他額上的汗,忍住欲奪眶的淚,柔聲道:“放心,沒事了,你不會死的……”

拿出懷裡收藏著的銀針,她褪去他身上的衣物,然後將針插在幾個重要大穴。

他急促的呼吸驟然和緩下來,她俯下身,以口對口的方式將萬年不化的熱氣輸入他體內,待他陰寒的體溫漸漸回升之後,才又重新換針。

她不斷的重複換針,每半個時辰就換一次,然後幫他拭去汗水,直到他體內的寒毒盡去,而那已經是六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營帳外,天色早已大亮,熱氣蒸騰,營帳內熱度卻更高。

見他神色平靜下來,她鬆了口氣,拿手絹再次替他拭去臉上汗水,誰知她才觸及他的額,卻驚見他竟睜開了眼。

他看著她,似乎有些疑惑,但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她。

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替他拭汗的手尷尬地放在他頭上,縮也不是,擦也不是。

“我死了嗎?”

好一會兒,她才發現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對她大吼大叫、暴跳加雷的,跟著他開口問話,她方知道他神智並不是完全清醒的。

“沒有。”她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輕聲問:“你要不要喝些水?”

“好。”他聲音乾啞,只覺得喉嚨火燒似的幹。

炎兒倒了杯水,回身卻見他爬坐了起來,嚇得她忙回床邊扶著他,怕他跌落地上。

“小心!”

看見她纖纖小手貼在他稞露的胸膛上,他才察覺自已被剝得精光,雖然下半身被毯子蓋住了,但他的確沒穿;不過,他不介意這個,倒是挺介意她身上帶著的那股淡淡的清香。

好熟悉的味道……

森林、綠水、霧海——

朦朧的畫面突地閃過腦海。

“我在作夢?”他猛力搖了搖頭,卻引來一陣暈眩,腦袋不但沒清楚些,反而更加混濁、陣陣作痛。

“沒有,你受傷了。”炎兒扶住身體虛弱的他,將水遞到他唇邊。

他貪婪的喝了兩口,原先有些模糊的視線似乎因為解了渴而清楚了些,但他的頭還是很痛。“這是哪裡?”

“你的營帳裡。”她扶他躺下,擦去他臉上汗水。

他試著想集中注意力,但卻無法成功,身旁的女人好像說了什麼,但他卻無法辨別那些字句的意思,只覺得肩膀疼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