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滴清淚從鄭氏臉龐滑落,洛娉妍想要勸慰,卻哽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半晌洛娉妍才輕輕地握了鄭氏的手,感受到洛娉妍手上的溫暖,鄭氏偏頭拭去眼淚,拍著她手背笑道:“瞧我,如今娉妍回來了,原該高興才是。不說那些不開心的,走,舅母送你進屋。”
鄭氏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拉著洛娉妍的手朝院門處走去,沈初雪見此嘆了口氣,鄭氏這樣的神情,她不知在母親身上看過多少回,母親卻是次次都避著眾人……
兩個小丫鬟站在門外,見鄭氏與沈初雪將洛娉妍送了回來,一人返身朝裡跑,一人疾步迎了上來。
橫廡下,珍嬤嬤不知何時,已經命人送來了裝在陶盆中的金絲皇菊,嬌嫩的幼葉顯然正如珍嬤嬤所言,才分植不就,橫廡欄杆外,徐大媳婦兒也手腳麻利的栽種上了一排排的玉簪花與蔥蘭。只等夏天陽光一照,便可迎來一溜花帶。
正屋內迎面牆上,一副《寒塘鶴舞圖》被掛在中央,下面翹頭案上,也置放了青玉佛手與膽瓶,香爐中也升騰起熟悉的香味兒。
紅螺上前與鄭氏見禮後,朝洛娉妍笑著解釋道:“夫人過去就掛的這幅畫,後來帶去了京城,卻是沒機會掛出來了。”
洛娉妍聞言看了看屋內的擺設,有些是自己慣用的,有些卻是這次紅螺特地從倉庫中挑出帶來的。心中頓時明白,她這是要讓自己,越加的融入母親過去的生活。鄭氏看著屋內的擺設,亦是再次紅了眼眶,緊緊地握住了紅螺的手。
沈初雪見此急忙上前笑道:“娉妍今日剛到,往後的日子長著呢,咱們不如先回去,今日便讓娉妍好生休息,改日再來也是一樣?”
鄭氏見洛娉妍眼中不乏疲色,抿了抿嘴到底告辭離去。送走了鄭氏與沈初雪,洛娉妍也是真的累了,沒功夫在理會那四個小丫鬟的事兒。晨霜與英兒伺候著洛娉妍梳洗,由著紅螺去安置那四個小丫鬟。
這院子不大,房舍更是不多,除了正屋這棟二層小樓,後面還有小小的五間房。除去做庫房的一間,四個小丫鬟就佔了兩間,如此晨霜便與英兒擠在了一間屋中。
好在徐大媳婦兒和忠哥兒她娘晚上都是要家去的,倒還能給紅螺留下一間向陽的屋子。
這邊兒洛娉妍梳洗好,那邊兒紅螺已經帶人鎖上院門,將小丫鬟們都打發去了後院,就連晨霜與英兒也被打發了下去,獨自留下來,想陪著洛娉妍在這江寧沈氏老宅的第一夜。
然而,梳洗過後的洛娉妍又莫明的清醒起來,竟是點燈上了二樓,在案上鋪開暗香流轉的花箋,給遠在京城的景芝,寫了一封長長地信。
三三五 醋意
第二日早膳前,洛娉妍親口將四個丫鬟,命名:秋實、茜羽、冷淘、淺語,又將四人分別交予忠哥兒她娘、徐大媳婦兒、晨霜與紅螺。
四人各嘗所願,皆是驚喜不已,淺語更是紅著眼眶狠狠地給洛娉妍磕了三個頭,在眾人的勸解下方才起身。
安置好了這院兒裡的丫鬟,剩下的自有紅螺張羅,洛娉妍便也不再費心,只准備著用過早膳待傅氏遣人來接她,便去與表姐妹們,一塊兒讀書習字。
昨兒舅母傅氏便已經交代過,姐妹們一塊兒上午讀書習字,午憩後學一個時辰的針黹,便去賬房跟著學算賬。
不曾想早膳剛剛上桌,沈初雪便親自來接她了。洛娉妍不由連忙起身問道:“姐姐可用過了?要不要再用點兒?”
沈初雪也不客氣,挨著她坐下一塊兒用了早膳,臨出門時,沈初雪才發現今日跟在她身後的,竟是英兒與母親院兒裡掉過來的丫鬟,沈初雪記得這丫鬟的娘,好像就在大廚房裡當差,因為出自母親院兒裡,所以有些印象。
而過去與洛娉妍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晨霜,從自己一早過來,至今未曾得見。沈初雪不由詫異地問道:“晨霜這丫頭,今兒是偷懶了?”
洛娉妍聞言不由挽著沈初雪的胳膊,笑道:“這話兒回頭我可得告訴晨霜去,她在姐姐心中竟是一個偷懶的丫頭!”
沈初雪聞言自是明白,晨霜被安排去做了別的事兒,不由挑眉望向洛娉妍,雖不言語,可詢問之意卻極為明顯。
洛娉妍也不隱瞞,解說道:“昨兒夜裡給芝姐姐寫了封信,想著好幾日不曾收到京城的訊息,也不知芝姐姐如今怎樣了,今兒一早便遣了晨霜與忠哥兒她娘,將書信還有帶給芝姐姐的物什兒都送去了驛站。”
沈初雪聽聞洛娉妍將書信物什兒都送去驛站,不由詫異道:“怎地不讓父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