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看向他,景蘊方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兒,不由笑著解釋道:“外祖母是要去別處?孫兒想事情方才走了神。”
旁人都未將這等小事兒放在心上,但惠寧長公主卻是皺起了眉頭,揮手讓景芝先去花廳瞧瞧可佈置妥當。景芝自然明白外祖母這是要打發自己離開,看了兄長一眼,蹲身一禮退了出去。
景芝都退下了,旁人自不會在留下,崔嬤嬤亦是笑道:“老奴再去廚房瞧瞧,殿下喜歡的蟲草老鴨湯燉夠時辰沒有。”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惠寧長公主才盯著景蘊的眼睛,輕聲道:“不該攙和的事兒,蘊哥兒還是別攙和其中的好,聖上是有主見的君主。咱們雖說是皇親,可到底也是君臣。”
三三七 訴說
惠寧長公主話語中的意思,景蘊自是再明白不過,只是有些事兒,又豈是他想或者不想,願或者不願就可以的?若是過去,或許還有轉機,可如今……
他既已踏出了哪一步,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不僅僅是他,還有他身後的兄弟以及下屬們,或許還要添上整個錦鄉侯府!就連景芝,怕也不能輕易地置身事外。
景蘊心中對於外祖母與妹妹,不是沒有歉疚,可有些事兒遇見了又怎能當做不知呢?
感受到惠寧長公主眼中,嚴厲下的擔憂,景蘊含笑點了點頭,扶著惠寧長公主的胳膊,一邊兒緩緩朝前走,一邊兒笑道:“外祖母放心,孫兒心中有數。您說的這些孫兒都明白。”
惠寧長公主聞言點了點頭,只當景蘊是將自己的勸告聽進去了的,卻忍不住叮囑道:“咱們是皇親,不必外邊兒那些人,須得爭個什麼從龍之功,咱們只要安安穩穩的,這日子就差不了。”
說到這兒,惠寧長公主也嘆了口氣道:“如今三個成年皇子,沒有一個是中宮所出,也就談不上嫡庶。但淑妃所出燕王,卻到底是在皇后宮中長大,皇后於他有養育之恩。”
惠寧長公主小聲兒地邊走邊說,這些話往日裡她是不會說的。“遼王雖說被聖上早早兒地封去了遼東,無旨不得入京,看似已經失去了登上大寶的機會,可別忘了,他卻佔著個長字!”
景蘊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想要反駁兩句,惠寧長公主卻是一個眼刀子掃了過來,淡淡地道:“別忘了,簫氏一族可不是吃素的!那位看著不爭不搶,可柳真卿是怎麼佔著那個位置的,你心裡就沒點兒數?”
惠寧長公主說這話時,再次停下腳步,雙眼緊緊地盯著景蘊,生怕他大意,再出了什麼事兒……
景蘊自然知道,這次戶部與吏部爭取閣老位置,雖然有自己從中作梗,可到底也有人推波助瀾,甚至蕭家那兩位,更是藉機將禮部柳真卿給推了上去。
想著七老八十的柳真卿,景蘊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不過是個替別人佔位置的蠢貨!
惠寧長公主見景蘊抿緊了嘴唇,很是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接著邊走邊道:“三殿下出生就被封為齊王,聖上有多寵愛他們母子,想來你心中也是有數的。”
說著話兒倆人已經邁進花廳,惠寧長公主止了話頭,早到的景芝小跑著迎上來,搖著惠寧長公主的胳膊,嗔道:“外祖母都不疼芝姐兒了,與哥哥說悄悄話兒,這麼久才過來。”
景蘊卻是裝作沒聽見似得,微微皺眉道:“說話兒便站好了,這樣晃著外祖母算怎麼回事兒?”
景芝見景蘊臉色並不太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手中的動作也緩了緩,訕笑道:“桌子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你們來了。”
惠寧長公主瞧著景芝那委屈的模樣,別說多心疼了,沒好氣地瞪了景蘊一眼,安撫似的拍著景芝的手背道:“咱們芝姐兒餓了吧?走,咱們過去坐下。外祖母讓你崔嬤嬤燉了蟲草老鴨湯,一會兒芝姐兒可要多喝點兒。”
景蘊見此不再多說什麼,扶著惠寧長公主在首位上落了座,順勢坐在了惠寧長公主身旁,景芝也趕緊在景蘊對面落座。
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景芝還是敏感的察覺到自家兄長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祖孫三人安靜的用過晚膳,這在以往是極為少見的,景蘊再沉默,至少景芝就不是個能安靜的主兒。然而今日不僅景芝,便是惠寧長公主的話也不多,更別提從來就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景蘊。
晚膳後,兄妹倆陪著惠寧長公主小坐片刻,也是安安靜靜,惠寧長公主見此,心下也帶上分氣惱,揮手打發了他們回去。
回到錦鄉侯府已是亥初時分,想著今日在長公主府,外祖母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