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撅了嘴撒嬌般地嗔道:“難不成因著我嫁過來了,殿下就丟下我們不管了?”
見洛娉妍小女孩兒似得撒嬌,崔嬤嬤面兒上雖然不顯絲毫,心卻軟得一塌糊塗,眼中也泛起笑意來。
卻又生怕被洛娉妍瞧出什麼,輕咳一聲兒,故作平淡地道:“少夫人這話兒怎麼說的,無論如何殿下不還是世子跟少夫人,小姐跟將來姑爺的外祖母嗎?依老奴看來,殿下不能不管你們的。”
說完崔嬤嬤還朝洛娉妍與景芝二人笑了笑,景芝聞言頓時紅了臉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了,洛娉妍倒是有話說,可惜崔嬤嬤不讓。
崔嬤嬤接著說道:“至於其他,殿下也沒交代老奴,老奴哪裡知道,還請少夫人親自去問問殿下才是。”
洛娉妍見此還能說什麼,笑著對崔嬤嬤道了謝,又依著規矩給了頭等封賞,與景芝一道將崔嬤嬤送了出去。回來便開始頭痛這年節的事兒。
直到此時洛娉妍才知道,已經到年根下二十六了,可府裡過年的事兒竟然還沒準備起來!一時間洛娉妍頓時明白了惠寧長公主的用意,不由頭痛不已……
五七三 大宅
送走了崔嬤嬤,差不多也快到午膳點兒了,洛娉妍見景蘊仍舊沒有遣人回來,料想他必然是被留在了宮中。又有年節千頭萬緒的事兒壓在心上。洛娉妍也沒心思弄什麼吃食,便與景芝在暖閣中簡單地用了午膳。
二人用過午膳也不午歇,讓淺語泡了濃濃的醒腦湯,圍著大圓桌翻看起府中賬冊與名冊。
賬冊還好,今年的惠寧長公主早已讓人核算清楚,如今不過看個總數罷了,倒是府中下人名冊嚇了洛娉妍一大跳。
洛娉妍望著景芝,滿眼驚駭地道:“咱府裡攏共幾個主子,怎地這麼多人?”
景芝挑了挑眉,滿臉得色的正要說話兒時,突然傳來景蘊的聲音:“什麼這麼多人?”
洛娉妍與景芝齊齊看去,正巧看見景蘊逆著光邁過門欖,不由雙雙起身迎了上去。
洛娉妍輕聲問道:“爺可用過午膳?”說著朝景蘊身後望去,原是要吩咐門外伺候的淺語送盞新茶過來,卻見淺語正打著簾子滿臉委屈地朝她癟著嘴。
洛娉妍目光剛掃過去,淺語便朝景蘊努了努嘴。洛娉妍立時明白,定是景蘊不讓稟報,心中不由覺得好笑,面兒上卻是不顯,嗔道:“見爺回來了,也不知趕緊打了熱水過來,再泡壺新茶?”
景蘊聞言望著洛娉妍挑了挑眉,英兒與蕾兒已經將熱水與帕子都送了進來。
不待景蘊動手,洛娉妍便摘了手上的紅寶石戒指,親手為景蘊擰了帕子,遞到景蘊跟前兒笑道:“爺可要再用點兒?廚房應該還……”
話未說完,景蘊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小聲兒笑道:“不必了,先前在宮裡跟三殿下一塊兒用過。”說完目光朝景芝一掃,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湊到這暖閣來了?”
說著景蘊還四下打量了一番,一挑眉梢笑道:“你倆倒是會享受,暖閣這麼一收拾倒是比旁的屋子敞亮。”
能不敞亮嗎?說是暖閣,不過三間兒帶地龍帶火牆的石屋子,沒用磚頭全是長條白石砌的,地龍火牆都燒著屋裡暖烘烘的,也不必再砌火炕,連窗戶都大敞著,陣陣薰香被風一吹也不那麼濃郁了,清清淡淡地越發顯得雅緻。
洛娉妍抿嘴一笑,接過淺語遞過來的茶盞,親手捧給景蘊道:“爺若覺得好,將書房也砌成這樣兒的就是了。”
景蘊接過茶盞捧在手心裡,看了眼低眉斂目站在桌旁的晨霜,以及桌面兒上被分成七八一摞的冊子問道:“那都是什麼?你們這是在忙活什麼呢?”
洛娉妍笑著將惠寧長公主,遣崔嬤嬤來送賬冊名冊的事兒說了出來,又苦笑道:“如今賬冊是來不及瞧了,只看了個總數,倒是已經二十六了,這年要怎麼過,爺得給個章程才是,還有剛瞧了,咱們府裡怎地這許多人?”
景蘊聽洛娉妍這樣一說也是愣住了,往年哪裡想過這事兒?自己通常二十七八就進宮,過完年初三方才回府,芝姐兒這會子早去了外祖母那邊兒……
至於說府裡的下人,景蘊雖說心裡還有點數,卻也不是很清楚的,不由指著那七八摞冊子,不敢置信地問道:“這都是咱們府裡下人的花名冊?”
見他如此模樣,洛娉妍知道自己算是白問了,頓時有些哀怨地望著景蘊,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景芝見此再也忍不住掩口“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差點笑出來了,斜睨著洛娉妍得意地道:“這回你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