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再問,錦鄉侯卻是再次搖頭道:“如今小婿也說不好,總覺得東西兩邊兒都有些不對,但暫時還沒有具體發現,也就只得親自守在哪兒,想著好歹我景家在各大邊城好歹都有些威望。”
景蘊目光一閃,想到安陽伯的事兒,開口問道:“父親的意思是指外族,還是咱們自己人?”
若是往常,這樣的正事兒錦鄉侯是不會隱瞞景蘊的,畢竟錦鄉侯府人丁單薄,又是武勳世家,自然是要悉心培養繼承人的。可今日錦鄉侯聞言卻遲疑了。
景蘊想了想,微微眯縫兒起眼睛,鐵青著臉色,將當日安陽伯與顧遠的遭遇說了出來,這事兒就連惠寧長公主,景蘊也不曾細說過。
錦鄉侯一聽,瞪圓了雙眼,接著便聽景蘊道出當年景芝在大相國寺所遇之事,最後總結道:“如此,兒子懷疑怕是有人蠢蠢欲動,與景蒔勾結上了。”
說完冷冷一笑,望著錦鄉侯道:“如今可不比的過往,爺爺只有父親一個兒子!”
這話一出,錦鄉侯頓時陰沉了臉色,尚未來得及說話,惠寧長公主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道:“好大的狗膽!”
景蘊卻是並不理會惠寧長公主的怒氣,只盯著錦鄉侯道:“外祖母且息怒,孫兒又不是紙糊的,他也不過是受人指使,替人辦事兒罷了。”
說完景蘊頓了頓,才淡淡地接著道:“倒是父親在外才要多加小心,畢竟我錦鄉侯府百年威望不是開玩笑的,若是有被有心人利用,無論什麼理由,怕是都會引起社稷動盪,成為天下罪人。”
錦鄉侯閉了閉眼,淡淡地道:“此事蘊哥兒不必費心,為父只有主張,九邊重城他們還不敢伸爪子。”
說完滿含歉意地望著景蘊,看了半晌才道:“如此為父只怕更要提早返回邊城,以防萬一才是。你的婚事……”
這話錦鄉侯也覺得極難開口,畢竟兒子打小懂事兒,可誰家孩子是平白無故就懂事兒的?他母親去得早,自己早年為逃避心傷躲到邊城,任由兒子在宮裡住著。可那高牆內是那麼好生存的嗎?
景蘊卻是瞭然一笑,薄唇輕啟,淡淡地道:“國之不存何以為家?父親不必介懷,娉妍也不是那不知事兒的女孩兒。”
說完又將洛娉妍如何在淮陰救了自己,如何為自己療傷之事細細道出,令錦鄉侯老懷大慰,不住地點頭道:“這才是我景家要的媳婦!”
惠寧長公主沒好氣的橫了錦鄉侯一眼,想說什麼,又想著他這些年對女兒的念念不忘,到底忍了下去。
錦鄉侯又猶豫地提起景芝,話剛起頭,景蘊便笑道:“芝姐兒也是懂事兒的,父親不必擔心,如今又有娉妍時常陪伴,性子越發開朗了許多。”
說到這兒,景蘊也有些猶豫,畢竟自己成親後便要開始張羅景芝的婚事,可到時邊城是個什麼情形還真不好說,話到嘴邊兒便有些吐不出去。
好半晌,景蘊才輕聲道:“芝姐兒的婚事不必父親擔心,自有外祖母做主,再說到時娉妍進門,自是不會虧了芝姐兒。待芝姐兒出閣前,若是安穩,再請父親回來主持。”錦鄉侯聞言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鬆開了拳頭,點了點頭。
惠寧長公主見氣氛實在不好,邊城之事如今又討論不出個一二,不由轉了話題道:“今兒洛丫頭的舅母過來了,說起來也是這倆孩子的緣分,那洛丫頭……”
說到這兒,惠寧長公主也怕引起女婿傷心,不由頓住,改口道:“洛丫頭是個好的,我跟蘊哥兒都不想委屈了她,你既回來了明兒便帶著蘊哥兒的庚帖上門去吧。”
說完惠寧長公主又補充道:“這事兒我已經跟洛丫頭舅母說好,想來這會子那洛鎮源一家子也已經得了信兒,你明兒只管去便是。”
惠寧長公主猜的不錯,傅氏回到洛府,自然是將惠寧長公主的意思對沈森以及洛鎮源都說了個清楚。
沈森還有些猶豫,遲疑道:“若按照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咱們娉妍豈不是明年開年就要出嫁?可咱們好些東西都還沒準備好,再說錦鄉侯府與旁的人家兒又不同,咱們自是不能委屈了娉妍才是。”
洛鎮源卻是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道:“舅兄當初就該告訴鎮源世子南下登門之事。”說著瞟了沈森一眼,又看了看傅氏,有些話到底不好說明,便接著道:“如今倒是快些結親的好。”說完洛鎮源也是一臉的喪氣。
四九四 詢問
沈森望著洛鎮源張了張嘴,又見傅氏滿眼疑惑地看著自己,想了想將話嚥了下去,點頭笑道:“不管怎樣,娉妍這婚事是不能改變的,錦鄉侯